脸皮真厚(1 / 2)

骆驼进圈,赵西平将它们背上的草卸下来扔墙角,转身在水槽里摸一把才关门出去。

“水槽里我已经添水了。”隋玉说。

“嗯,我看见了。”赵西平拍拍身上的灰,走水缸边舀水洗手洗脸,说:“盛饭吧,油烛点亮。”

灶房里燃起一灯芯火,隋玉将锅里温着的饭食端下来,事无巨细地交代:“家里没菜了,我跟良哥儿去河边转了转,找到了一把韭菜,回来的时候巷子头住的大娘给了一捆萝卜秧,我给切成碎丁混了一小碗灰面拌拌,煮了半锅疙瘩汤。”

赵西平习惯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安静,她在耳边温柔地絮叨,他很是不自在,端着饭碗等她说完了才喝一口。

“傍晚时鸡下蛋了,本想打散煮蛋花的,又怕你生气,就没动。”隋玉坐下,微垂着眼看他,说:“我想着该庆祝一下,家里添了人,是喜事。”

“庆祝?”赵西平抬头,“你哪只眼看见我高兴了?”

“我高兴,我想为我庆祝一下。”隋玉直直看向他,说:“谢谢你肯带我回来。”

赵西平避过她的目光,端起碗又喝一口疙瘩汤,咸淡正合适,面疙瘩也煮透了,比他做的好吃。转眼见隋良紧张地盯着他,他垂下眼不去看那小子,说:“吃饭吧,明天我给你菜钱,没菜没肉了就去买,我干重活要力气,隔两三天就要吃回肉。”

“好,你不生气就好,我就是怕你生气。”隋玉冲他笑。

赵西平暗嗤,真怕他生气她就不会提起鸡蛋的事,她可没她面上表现的老实。

装都装不像。

喝尽三碗疙瘩汤他也吃饱了,赵西平起身时往蒸锅里看一眼,说:“剩下的你俩都吃了,免得夜里遭耗子。”

隋玉本就没吃饱,得了他这话,她拿起早就放下的碗又去盛,实在是吸肚子太辛苦,她忍不住了。

怕肚子会咕噜叫,从他进门那刻起,她就开始吸气憋肚子。

赵西平回屋拿了换洗衣裳,他站院子里朝灶房里瞥一眼,埋头大吃的姐弟俩一瞬间变得拘谨,他咳了一声,说:“我去河里洗澡,顺便挑一担水回来。”

说罢,他拿起扁担勾起两个水桶就大步离开。不料出门就撞见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前一瞬升起的好心情霎时消失了干净,他阴着脸问:“你过来做什么?”

李百户剔着牙往院内瞅,见隋玉端碗探头,他笑着说:“已经吃上饭了?挺好挺好,你俩哪天把婚事办办?我也算你俩的媒人,急着喝喜酒。”

他就是故意来膈应人。

“不用你操心。”赵西平挑起桶欲走。

“话不是这么说,你爹娘不在身边,你的婚事就该我这个当上官的多操心,你有媳妇了,二老也放心。”李百户跟上去,喋喋不休道:“钱威那边已经在张罗喜宴了,三日后请客,你索性跟他同一天。你俩是过命的兄弟,又娶姐妹俩,多好的喜事,一起热闹热闹。”

一起热闹?一起丢人才是。

赵西平一口回绝了他的建议,说:“等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我会带她回家,喜宴在老家办,李百户若是得空可以过去喝杯酒。”

李百户暗叹可惜,他啧啧其声,说:“那兄弟们不能给你庆贺了,也罢,我就这么跟胡大人回话了。”

两人半道分开,赵西平去河下游搓洗干净了又去河上游挑水,夜已深,多数人家已经睡了,路上静悄悄的。但回到家,那姐弟俩还在院子里坐着。

“回来了?”隋玉迎过去。

赵西平没理,他绕过她提桶往缸里倒水。

“不出去了吧?那我关门了?”隋玉又问。

“嗯。”他应一声。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水桶落地的沉闷声和扁担砸地的脆响,隋良站在黑暗里盯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心生忐忑。

卧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赵西平进灶房挑一星火苗进了卧房,转眼,卧房里有了光亮。他将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取下墙上挂的狼皮,又拿了床上的麻布单子跨出门。

“你俩今晚睡床,我睡堂屋里,箱子里有张洗过的厚麻布单,你自己拿。”说着,他进了堂屋,并且还手快地关上门。

隋玉站在院内盯着那扇颤动的门,心想她还能怎么着他不成?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木门被敲响时,赵西平烦躁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我头发生了虫,有没有什么能弄死虫的?或者是剪刀,我把头发铰了。”隋玉站在门外搓手,低声说:“我怕把你的床弄成虫窝,以后再传染给你。”

“铰了头发做姑子去?”赵西平拉开门,又木着一张脸,连讽带嘲道:“小姐你睁睁眼,你出去问问,谁头上不长虱子。”

隋玉下意识皱眉。

赵西平被她气笑了,嗤了一声。

“好好好,你睡,我不打扰你了。”隋玉冲他笑。

脸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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