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质香味萦绕在鼻尖,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一只微凉的手抚开她额角的发丝,额头顿时一片清凉,是母亲吗?
“妈?妈妈……”
她又回到了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她惯少生病,一年感冒至多不过1、2次,但每次生病都像是淤积了一整年的爆发,病情总是来得突然又凶猛。
而每一次即使被扣薪资,母亲也会请假回来照顾她,然后像这般坐在床边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若若…乖…好起来…”
母亲似乎在跟她说话,可她却听不清,那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说完母亲起身朝外走去。
“别走!妈…别丢下我…妈妈!”安若想要伸手去拉她……
感觉手心触碰到一阵暖意,她用力睁开眼。
“安小姐?安小姐!”
一位看起来五十出头的妇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安若,自己伸出的一只手被她轻轻握住。
安若头晕晕的,一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想要坐起身,却浑身无力。
“安小姐,你还在发烧,快躺好!”
是秦叔的声音,安若侧过头才发现他也站在沙发边。
“秦先生…咳、咳…”她觉得喉咙里着了火,又干又痒,声音嘶哑。
“赵妈,给安小姐倒杯温水。”
那位妇人应声走出客厅,安若捂嘴咳嗽两声,发现自己额头上贴了一块退热贴,摸到眼尾竟有些湿润。
她哭了吗?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梦?
“安小姐,你怎么生着病还来面试,身体比工作要紧呀!要不是少……”
秦叔像是想到什么,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要是你晕倒在没人经过的地方那可就危险了,我已经联系了相熟的医生,很快就到。”
没想到自己晕倒后竟然被秦叔所救,她感激得说不出话,好一会才道: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我的疏忽,让你白跑一趟,哎……”
说话间赵妈端着剔透的玻璃水壶和水杯走进来。
她接过杯子大口喝起来,水温刚好合适,还加了蜂蜜甜甜的,味道像极了生病时母亲为自己调制的糖水。
一时间感动、心酸、委屈交杂在一起,连日来压抑的情绪决了堤,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到手背上,安若低声呜咽起来。
赵妈和秦叔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无措。
最后还是赵妈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一次她说的是和母亲口音相似的普通话,
“安小姐,刚才听你昏迷时喊妈妈,你会讲中文?”
安若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抬头望向赵妈。
她的容貌并不是那种一顾倾城的大美人,饮泣时一双杏眼含泪,小巧的鼻尖泛红,却颇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看得人不禁心生怜意。
“我并不是R国人,6岁的时候随母亲改嫁来到这里……”
十二年前,母亲带着她远嫁到这个陌生的国度。
婚后那个男人暴露出真面目,每日拿着母亲赚来的钱出去买酒,再喝得大醉回来。
若是不给他钱,便对母亲拳脚相加。
过了三年这样的日子,终于在那个男人的酒瓶差点砸到安若的头上后,母亲下定决心离开了他,带着安若搬到另一座城市生活,直到前不久母亲病逝……
也许是人在生病时容易变得脆弱,又或许是陌生人给予的一点温暖,让安若无处倾诉的心事找到了出口。
她哽咽着将自己的过往以及最近的遭遇用中文对两人讲了一遍。
“所以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秦叔……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
抛开未婚这一项,秦叔对安若确实是满意的,听了她的经历内心又动摇几分,正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赵妈对他说:
“老秦,安小姐也是华人,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不容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赵妈和他都是跟在老爷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见她偷偷给自己递眼色,秦叔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小姐,你先休息。”说完留下赵妈照顾安若,他离开客厅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栏杆边站着一个高瘦俊秀的男人,秦叔走到他身边,
“少爷……”
“我都听到了。”
男人左手插袋,右手撑在木栏杆上,望着楼下带着哭腔哀求赵妈的少女陷入沉思。
没想到在罗格酒吧相遇后两人又见面了,言锡一度怀疑这不是巧合,若不是今日回来是临时起意,他都要以为这女人是不是跟踪了自己。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肯定是直接将人打发走,但想到之前自己骗她琴摔坏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