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浪低头时,第一次在玉飞惊的脸上看见了这么浓的戒备,还是对着他。
“为什么刚刚叫你,你不过来?”
玉飞惊已经退无可退了,而断浪还在靠近,一点点进入玉飞惊的安全圈,刺破她的防御。
然后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后退,非常有意思。
自己又不会杀了她,这么害怕做什么。
阵法的影响正逐渐减弱,玉飞惊的理智也在慢慢回神。
昏暗的石林中无甚光亮,但她依旧能看见断浪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算不上深情,更像是小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到了新奇东西一样。
玉飞惊永远记得看见断浪的第一眼,狡黠的笑容,不可一世的模样。又会在转瞬之间对着人俯首,藏起自己的不甘心。
他不似鹰,高傲难驯。
也不似马,烈性自得。
更不似犬,忠诚可靠。
她想要驯服的,是一条离群的鬣狗。
闻到血腥味就会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都会冲上前去狠咬猎物一口,即便是搭上性命也不足惜。
而断浪不仅是一条鬣狗,更是一条疯狗。
他擅伪装,会雌伏于主人脚边,受人折辱。
但也会随时找到主人的弱点,一尝雪耻的快意。
断浪从来都不是一条好狗。
养不熟,训不好。
越是这样,玉飞惊越有成就感。
像是一条剧毒的舌正装着柔弱攀缠在她的手腕上,示弱讨好之余,你触着他冰凉无情的皮肤,听着舌信吐出的骇人响声。
感叹他乖巧的时候,担心又害怕,想要他赶快咬破你的手腕,你好把他也捏死在掌心。
共赴黄泉。
“离我远点儿……”玉飞惊终于开口,声音却在颤抖。
终于肯开口了,还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呢。
“跟我走。”
其实,玉飞惊已经清醒了不少。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万一又像上一次一样,做出某些她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怎么办?
“我可不想伤到你……”
玉飞惊还记得刚刚易风跟她说的话,武林正道打算利用她来对付断浪,万一 她中了这些人的奸计怎么办?
玉飞惊不知道的是,她已经中了。
断浪嘲讽笑着,半解开衣领,将刀伤剑痕都一一展示给玉飞惊看。
借着稀薄的月光,伤口在玉飞惊眼前展露无遗。有些地方血肉外翻,还在细细溢血,他的内衬早就被血浸透,结成硬块,和伤口粘在一起。
这些伤口,多数都是玉飞惊造成的。
她愣在原地,脸上浮出些愧意,缓缓伸出手,却在碰到断浪胸上伤口前停下了动作。
“现在知道怕了?”
断浪抓着玉飞惊,将颤抖不止的手指按在伤口上,痛意刺进脑子里。
指尖沾上了鲜血,玉飞惊的心疼全部转化成了愧疚。
看着玉飞惊满眼的歉意,断浪满意多了,身上的伤算不了什么,但若是能得到对方的愧意,也算有用。
“你……还好吗?伤口痛不痛?”
指尖扫过,断浪觉得很痒。
“怎么不痛,用刀砍在你身上,你难道不会痛吗?”断浪适时咳嗽两声。
示弱,向来能调动女人怜悯的天性。
脆弱姿态更是能激起对方的保护欲。
玉飞惊凑上前,踮脚低头,轻轻吻了一口。随后皱起眉,开始细想今天发生的事。
“都说让你离我远一点了,这不能怪我……”玉飞惊的声音越说越低。
断浪瞧出了她的歉意,眉间含着痛苦,声音也有气无力。
“难道还要怪我吗?我被别人缠住,你不来帮忙就算了,你还给我找些麻烦。”
“是麻烦主动来找我的。”
“行了,讲这么多。本大爷要痛死了,还不赶快扶着本大爷。”
“哦哦哦……”
玉飞惊忙上前搀扶,让断浪靠在她身上,明明分外高大的一个人却轻得很,头发尖刺着她的脸颊,心痒。
剑宗这一行本就不会平静,今日是几大帮门联手围攻他们,明日也亦然。
而且……
有些地方断浪自己也发觉到不对劲,寺寨同盟是不会和东瀛人联手的,所以最中心的谋者必然不会是他们之中的人。
此时,谋划这一切的蓝武还在山谷之中。
很快,不灭蓝门的弟子来报,“门主,隐剑流的藏身之处已被属下们全数摧毁,所有的隐剑流门人都已按照门主吩咐押入地牢,等候门主发落。”
蓝武的语气阴森森,“让你们找的东西呢?”
弟子立马下跪,低头求饶,似乎极其害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