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崔姨便让下人上了一杯茶,瞧着妥欢喝了口,这才笑了笑:“小姐稍后,夫人马上要出来了。”
妥欢点点头,放下手中茶盏。
片刻后,妥欢这才看见了自己要见的“夫人——只见那妇人妆容精致,面容娇媚,甚是年轻。她从内堂出来,缓缓坐在椅子上,捧着案桌上一盏热茶,拿着茶盖子刮了刮茶沫,一副懒散模样。
一副做派像是将妥欢和吴妈二人作了空,直到一旁的崔姨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夫人,小姐请来了。”
她这才抬头,看了妥欢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喝了一口茶。轻缓的放下茶盏,上下审视着妥欢,随后勾唇笑道:“怎么?不唤我一声母亲?”
妥欢一听这话,冷颜道:“母亲?我何时换了个面生的母亲?到底是我入了梦魇还是这位夫人眼瞎了?”
妥欢盯着那个女人,微微皱眉道:“又问一句,清河妥家的夫人又是何时换了人?我这妥家独女怎么不知?”
那座上的妇人仍旧饮茶,毫无异色。
倒是一旁的崔姨站出来,面无表情道:“清河妥家如今的主母自然是小姐面前这位。国公一月前而立,名正言顺,前几日已派人将夫人名字记入族谱之中。”
妥欢一愣——一月前?那时母亲已经到了盛安,一家主母还未去世,阿爹怎么可能另立旁人?!
那妇人笑得美艳,眼中全是厉色:“与你说了也无妨,我本是国公的三姨娘,刚被册了主母的位子。而且,你这妥家独女早就在族谱中写在我的名下了。乖女儿,不叫声母亲来听听吗?”
她在来盛安前,曾打听了消息,知道这个三姨娘本是父亲早些年收的偏房,名叫张秋昙,很是受宠,可却是出身并不高贵,不过平民家的女子,膝下无儿无女。
妥欢怔住,反应过来,握拳冷颜叱道:“你这姨娘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面前乱嚼舌根?我母亲是妥家主母,名唤高莞贤,身出名门世家,是阿爹递了庚贴,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房夫人。我母亲才到盛安一月有余,妥家怎么就换了夫人,换了主母?”
听到这般言语,张秋昙也坐不住了,却仍然绷着脸,冷冷道:“我不是个东西,难不成你那个阿娘就是个好东西了?说到底,还不是个落魄世家的小姐,又不是国公爷的结发之妻,只是个娶进门的续弦罢了!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名门世家又如何,还不是不懂审时度势,惹得国公不悦!”
妥欢的母亲原本是名门高家之女,在二十岁时嫁给了年长十六岁的妥亨,做了续弦之妻,膝下只有妥欢这个独女。不知何缘由,高莞贤自独女出生就一直在清河生活,从未入盛安。
听到这话,妥欢回神过来,大步过去,紧握住张秋昙的手腕,急问道:“你说!我母亲到底怎么了?她在哪?”
张秋昙被她吓了一跳,想要站起身来,却不知这小娘子竟然这般大的力气,狠狠握着她的手腕,掰扯着不让她起身。
她不由急道:“来人!来人!”
一旁候着的姑婆子都连忙上前欲要拉开了妥欢。
可妥欢自小就在母亲的“护养”下长大,不受宗族叔父的教导,不拜后院女先生的茶,自幼就爱在市井里上蹿下跳,直到十岁那年受母命,拜了在街边卖艺的张夫子为师傅,习得一些武艺,哪里就是后院的姑婆子们能擒住的。
上来的姑婆子们俱是被妥欢一脚踢开,她只是狠狠的拽着张秋昙:“你与我说清楚!”
那几个肥头大耳的婆子们摸着被踹中的痛处,几乎疼的掉眼泪,都瞧出这小姐是个练家子,连忙招呼外边的小厮们来拉。
妥欢扯着张秋昙的手,冷颜扫视涌上的人,抽出袖中细针,抵在张秋昙的脖颈处。
张秋昙立马紧绷了身子:“你、你要做什么!”
“好好同你问话,却没个答复。只能用些法子让你开了口。”这么说着,那细针在张秋昙的眼前晃了晃,可还未等妥欢出口,妥欢只觉得脑子一晕,她不由踉跄了一步。
张秋昙一把推开了她,厉声道:“给我抓住她!”
一群姑婆子上前,立马将妥欢抓住,妥欢只觉得全身瘫软,如何也挣不脱,只得被压着跪在地上。
妥欢觉得眼前的人都晃出了几道影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下了药——是方才的茶水?
那边的张秋昙气急,起身就要甩手打在妥欢脸上,一旁的崔姨连忙拉住:“夫人!万万不可!”
张秋昙听到这话,也回了神,喘着气将手放下了,她举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怒道:“你哪里有什么世家小姐的模样!简直就是市井混混教养出来的!高莞贤当真令我作呕!若不是留了一手,你还真是能做出那些流氓盗匪之举!”
妥欢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抬眼死死看着张秋昙:“张秋昙,你竟敢辱骂我母亲!”
“骂了又怎样?她如今又能奈我如何?”张秋昙冷笑道,“清河的人传信说,高莞贤让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