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得到了解答,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祠堂,简简单单却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被遗弃了五百年的样子。
她跟在掌门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无意间看到身前的老人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那是一个复杂的眼神,像是怀念又是像是难过,以至于他直挺的背脊一瞬间佝偻了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空气压垮了一样。
“师尊,你没事吧?”聂桑枝小心地伸出手。
他抬了抬手,示意不用扶,自己慢慢转了一圈。
“还是和五百年前一样……”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叠纸张递给少女,“这是当年我抄写的经文。”
聂桑枝接过,五百年前的字迹依然清晰,清隽中带着苍劲。
大约有七八张纸,她一张张看了过去,注意到最后两张的字迹有明显变化,更锋利更有棱角,像是出鞘的剑。
都说字如其人,可这里不是只有师尊和她两个人来过吗?
难道是师尊是用左右手开弓,所以笔迹有差异?
“师尊……”聂桑枝刚要问,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既然这里五百年都没人来过,那为何大长老大费周章地要我来这里思过?”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露出不解:“这里和别处何有不同?”
“镇守着天和宗的两处大阵,一个你已经遇到了,而另一个就在这里。”老人指了指地下,“在这里呆上三日一切就能见分晓,若是你真的被异兽附身,三日后就会虚弱至极,那异兽自会现身……”
“所以您也觉得我被附身了?”聂桑枝闷声问道。
“我还没说完,”他笑了笑,“若是你没有被异兽附身,寂堂就是一个普通的祠堂,三日之后可自行离开。”
“您的意思是……”
老人定睛看着她:“你可有害人之心?”
“绝无!”她保证道,可又沮丧起来,“但那守山大阵……”
“守山大阵也并非毫无纰漏,否则那异兽也上不了山来,”老人叹了口气,“实际上自从你师父闭关,各处的阵法无人修缮,已经出现过好几次差错了。”
“原来如此。”聂桑枝总算松了口气,她不是真的被祖宗大阵讨厌了就好,“那我师父的药,就要麻烦师尊了。”
“放心,”老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等你出来的时候,一切就有结果了。”
在温和的目光中,聂桑枝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三日,就帮我照顾好这个老朋友吧。”老人摸着桌子怀念地说,“我们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聂桑枝拍着胸脯:“您放心,我走的时候一定把东西放回原处,保证和没有来过一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聂桑枝目送着掌门离开,回到了桌子前,她原本想再翻翻五百年前留下了什么东西,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聂桑枝又回梦到了白日里和岳阳在一起的一幕。
这一次她是一个旁观者,看到那假岳阳被她拆穿以后倒在地上,还担心他的后脑勺会不会肿起一个大包。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愣住了。
一丝烟雾从岳阳口中飘出,直直向着她背后扑来!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被这玩意附身了!
聂桑枝睁大了眼睛,恨不得调个0.5倍速一帧一帧地看。
只见那烟雾在扑上她背后的同时,她被守山大阵弹到了岳阳身上,胸口的挂坠突然红了一下。
是那印记在发光!
当时是白日,微弱的红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现在她却看得一清二楚,烟雾在袭来的一刻被红光打散,最后彻底消失了在空中。
聂桑枝这才松了口气,接下去发生的事在梦中她又看了一遍,再没有什么波澜。
只是看到梦中的自己在守山大阵面前等死的时候,她又纳闷了起来。
明明她没有被异兽附身了,到底为什么还要被守山大阵追着跑,难道真的像师尊说得那样,大阵失灵了?
思绪间,岳阳的那句话再度浮现。
【聂师妹你是阵法一脉的弟子,严格来说这守山大阵也是你们这脉的法阵之一,只要输入灵力,大阵认出了你并非异兽,自然就能放你出去了】
我是法阵一脉的弟子……
法阵一脉的弟子……
我,真的是吗?
一道光在脑子闪过,聂桑枝从梦中猛然惊醒。
如果,如果说守山大阵没有出错,而是真的认出她不是“聂师妹”……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聂桑枝看向脚下,这里隐藏着天和宗另一个镇山大阵。
那么,它会认出这具身体里并非原来的灵魂吗?
更甚者,
——三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