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底气不足罢了。 “这样啊,”春雨看了田氏一眼,“那就一百五十文吧,再多要一文我就喊人。” 田氏伸出手:“拿来吧。” 春雨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就连平安都露出了看不上这家人的表情。等他们拿了钱走掉,平安看着春雨说:“姐姐,我知道你为啥那么想要自己当家了,你娘对你也不好。” “怎么说‘也’呢,平安,我听说你娘对你很好的,她只是身子不好,早早去了,那个对你不好的人,并不是你娘。”春雨拍拍他的头,“这世上总有些爹娘不配为人父母,刚好姐姐遇上了而已。” “姐姐,你别难过了,他们都走了。”听了这话,平安觉得自己其实比姐姐还要幸福一些,至少他娘是真的疼他的,于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了。 春雨其实不难过,她对这些人又没有感情,她担心的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往后会被扒住吸血。可是亲缘关系在这儿,尤其是这看重家族孝悌的古代,她即使是解决了户籍问题,也只是律法层面的自由,不可能彻底摆脱得了这些人。她摇摇头说:“我不是难过,是在想事情,你说锦衣卫的大人们那是打哪儿来?瞧着跟平常可不一样。” 平安看看不忙,便自告奋勇去打听打听——市井之间热闹事儿传得最快,他当了一年多的乞儿,很快就问出来了,原来是锦衣卫在鸿胪寺抓了好几个官儿,直接送进了诏狱:“听说他们是奸细哩。” “鸿胪寺?奸细是鸿胪寺的官员?”春雨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接待外宾的工作人员竟然就是奸细本人,还真是灯下黑啊,“那鸿胪寺卿呢?” “你说威远侯世子啊,在家闭门思过呢。”平安倒是消息挺灵通的,“姐姐你这些日子忙着铺子的事儿,还不知道吧,威远侯府出事了,世子的大儿子在国孝期间纳了个妾,让人给参了。” “你才多大个人,这些事也是你能说的?”春雨拍了他胳膊一下。 平安笑嘻嘻:“我是小乞丐,就是打听消息的,还分什么事儿不能说?姐姐的意思我知道,我懂得规矩的。” 春雨摇头:“你要真的记得规矩才好,整日什么都说,嘴上就该没有把门的了,你还小,往后日子长着,别长歪了。” 平安正色应了,又说回威远侯府的事儿:“姐姐,威远侯府是你原来的东家吧,你说他们靠军功发家,怎么还叫后人都去读书呢?不应该家传的当武将吗?” 这个春雨知道:“听说原来是当武将的,现在这位侯爷的哥哥当世子的时候就是走的军中的路,可是英年早逝,这位侯爷是替补上去的,从前就在家读读书,没正经当侯爷培养过,就不成了。他自己想当读书人,儿子们也都朝那边教导,慢慢的就成了文官了。” “不过世子爷的这位大公子,不是刚从牢里出来的,这就折腾上了?没官没职的,参他作甚?”春雨不解。 “是参世子,说他治家不严。”平安说。 春雨觉得这样说得通些:“这就是了,可是奸细这个事儿,世子担的关系可就大多了。” 威远侯府受到的冲击比春雨想的要大得多。蛮族的奸细居然是鸿胪寺卿十分器重的两名主事,他们每天借由公务之变,正大光明的见自己的族人,把朝中探到的消息送出去,持续了两年之久,这简直是本朝之耻。新帝震怒,身为鸿胪寺卿的威远侯世子首当其冲,也不用在家思过了,直接下了刑部大牢。 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武将勋贵出身的威远侯只在兵部挂了个闲职,而世子身为鸿胪寺卿,每逢重大事件都要忙上一阵,虽无军政实权,但在朝中的出镜率还是挺高,坊间也默认了他是明天的侯爷这一点。然而,这位未来侯爷下大狱了,还是跟奸细扯上了关系。 “侯府怕是艰难了。”陆琳又回了娘家,跟母亲闲话,“二弟天天忙得不着家,若是这个大案了结了,说不得官职还能升一升。对了,他跟那个摆摊的姑娘还有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