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案2(1 / 3)

“难不成我老婆子看走眼了,你竟是个神医?”这样说着,婆子看周卿的眼里就多了几分慎重。

周卿吸了口气,小声回答:“大娘,你且将我身上的锁链解开,我告诉你是怎么发现的。”

婆子的眼神当即就变了,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可不敢,这里可是北镇抚司的地盘,你别想坑我。”

对锦衣卫的畏惧,她竟是比周卿更甚。

周卿央告:“大娘,我是无辜的,有拐子要拐我,我反击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我是好人。”

婆子嘿嘿地笑:“来这地方的,都说自己是好人。”

周卿不说话了。

跟服务于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经年老油条比,她脸太薄。

沉默中,周卿按了按怀里的玉佩,心中的煎熬令她垂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再度开启的时候,崔瓴挎着刀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那名力士,他随口吩咐:“你去审那壮妇。”

壮妇瘫在院子里,也不知是装昏还是真昏,直到力士一盆凉水浇下,才睁开眼哼唧出声。

“疼煞人也!”壮妇想嚎两声,却被一团抹布堵住了嘴。

力士取出十根竹签,二话不说捏起壮妇的手指,就将其一一刺入其指甲缝里。

手段狠辣,过程无声,效率十足。

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周卿,轻轻打了个哆嗦。

惹来崔瓴含着笑意的一眼。

此时,地上躺着的壮妇剧烈抽搐,双眼上翻,看上去想昏过去,却怎么也昏不过去。

只听力士道:“大人想问你话,你好生回答,若敢大喊大叫,脚上也给你来十根。”

这威胁功效十足,壮妇尽管疼得涕泪横流,但仍强忍着拼命点了头。

力士这才取下她口中抹布。

崔瓴仿佛没看见壮妇痛苦扭曲的脸,施施然的问:“说罢,那张身契是怎么回事,告诉本官实话。”

壮妇宛如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回答:“是。那张身契是民妇捡来的,只因京城外来了许多逃难的穷人,民妇起了歹念,想从里面找个样子好看的,拿这张身契唬回去当丫头……”

这时,力士给崔瓴搬来了一张椅子,他大马金刀的坐下,而后冲周卿抬了抬下巴。

于是力士便给周卿也搬了张椅子。

周卿:……

等周卿坐好,就听崔瓴懒洋洋的说:“不尽不实,继续上刑。”

就在壮妇骇然张眼之际,力士过去再度堵住她的嘴,三下五除二给她把十根签字又从指甲缝里拔了出去。

壮妇不停抽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口里噫噫呜呜却都被抹布堵了回去。

良久,等她瘫下来后,崔瓴才吩咐:“好了,继续问。”

抹布被取出,这一次,壮妇如丧考妣的哼唧:“大人,我都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不要再上刑了。”

旁边传来哗啦啦的锁链响声,原来是周卿不安的在椅子上动了动,她目不忍视,只能拼命垂头。

崔瓴嘴角扬着,又瞧了她一眼。

这时,壮妇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和动机全倒了出来。

原来,她是一间暗窝子的老鸨,身契是她家头牌的,这头牌是她前阵子拐的临盆孕妇。

那孕妇诞下女婴后,身契上染了一点小儿溲溺,她取出晾晒时被老鸨发现,壮妇老鸨夺走身契抱走女婴,以其为质逼产妇接客。然而在产妇开始接客后,女婴因少人照料,染了风寒后在老鸨房内亡故,这老鸨恐产妇察觉女婴有事,对外宣称将女婴送去了乡下,实则将女婴尸体匆忙掩埋在自己房内,于是,那身契上才染了腐尸味。

有了这一遭,她怕那产妇发现孩子死亡的真相后再不接客,于是便想再找个美貌女子来顶替头牌。因京城外突然多了许多逃难的人,才将主意打到其中,逡巡多日后于是相中了周卿,想用别人的身契匡了她走。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那一幕。

若不是崔瓴,此时她已经得手了。

说完这一大段,那壮妇面如死灰,在力士拿过来的口供上签字画押后,就像死狗一样不动了。

崔瓴吩咐力士去那暗窝子处理这件案子的收尾,把沾了三重味道的身契和暗窝子里面的女子送去京兆府衙门,便暗含兴味的起身走向了周卿。

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周卿略带忐忑的抬起了头。

“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就给你去了锁链。”只听崔瓴貌似和蔼的问。

周卿怯怯的问:“大人,什么问题?”

眼前这锦衣卫端得狠辣,她有点担心自己会步那壮妇的后尘。

只听崔瓴柔和的问:“你这隔着老远就能百发百中的嗅觉,是天生的么?”

周卿垂下头,小声回答:“是天生的,也是后天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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