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传开了,今日作战,有人瞧见他骑着高头大马,直接冲向贼人头目,随手就是一刀。连李参军都说好呢!”士兵兴冲冲回答。李参军是军中公认的功夫第一。
“之前不曾听闻他身手如此好。”唐银朱道。
“就是啊,众人也纳闷呢,之前只听说可能不太清醒,所以一直养在家里。今日不知何故,好似突然正常了,自顾套了一身甲胄就上了战场,竟还显露出一身武艺。”士兵回道。
原来是艾爷爷的孙子,那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发生何事,这少年转变如此之大。虽然年龄稍小,但是身量不低,竟和她相当了。她在女子中也算是身量很高的了。
疾步去寻杨副将,点过伤亡,说完城门布防事宜。便一同回到营房,商讨粮草不足的问题。
回去未见温昭和艾山身影,唐银朱也暂顾不得,稳声道:“我们先再多派些人去打探,近几日吐蕃反攻可能性不大,但是探听一下虚实也好进一步布防。”
杨副将点头道:“李虞侯已经遣了人去。我再另派两个侦察骑兵。”
“至于粮草,且先紧着用。筹集更多粮草,我暂有个法子,今夜就去试试,不用人多,我同李参军去即可。看结果明日再商议。”唐银朱又道。
杨滔见她面容严肃,知她心中有谋略,便同他人一道领命去安排具体事务。
唐银朱对留下来的男子道:“李参军,你准备一下,晚上同我一起去拜访孟家。往日军中铸币的法子已经行不通了,要想开源,只能先借道这些商贾大族。”
立身一旁的李参军惊讶道:“将军这是要豪夺?之前军中不是严禁强取豪夺商人吗?”
银朱将军果然是一贯的作风啊,多年相处,军中皆知她雷厉风行的作风,但是眼下这做法还是令人震惊!
唐银朱无言注视了李参军片刻,这人身体魁梧,功夫在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这脑子,有点一言难尽。
“我是那样的人吗?之前都护定下的规矩我当然不会打破。此次上门,是公平交易,商人不是极擅此道嘛,且看着吧,定让他心甘情愿拿出些粮草来。”
李参军半信半疑离去了。这边唐银朱想起了那呆头呆脑二人组,问了人就向伙房走去,正好用暮饭。
一进屋,就见两人各坐长桌一端,背身向对方,寂静无声。
“这是闹哪般?”唐银朱不禁笑出了声。
“银朱,他非要我吃这些。”艾山依旧没有动作,倒是温昭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望过来。
一碗米粥,孤零零摆在桌上。唐银朱瞧他一副锦衣华食贵公子的做派,心下了然。
转身去给自己也寻了一碗米粥,顺便带了点小菜。说是一点,真就两口就可以吃尽。
温昭看着唐银朱同他坐在一处,不禁问:“银朱也要吃?”
唐银朱未答,自顾用起了米粥。身旁这人这幅矜贵样,确实很像现实中那个校友温昭了。深觉处于另一个世界,此人又如此娇弱无害,还是多照应些为好。
温昭看着唐银朱流畅就要喝完米粥,不觉也端起来尝试喝一口。虽然他的脑中肚中空空如也,但是这简单的饭食,就是引起了身心的极度抗拒。不过银朱也用,说明它肯定不坏。
强忍着喝下一口,不自觉面目作痛苦状。唐银朱瞧见笑了笑,将小菜推了推,示意他用。
一碗米粥虽然艰难用下,但是温昭也未见饱。不过看唐银朱也只用了一碗,便也未说什么。
唐银朱见身量如此挺拔,沉默时面目带些凌厉的男子,乖巧坐在自己身旁,言语见不觉带上笑意,“近日军粮统筹考虑,度过这个难关就好了。”
“艾山用过暮饭了吗?”唐银朱见艾山坐在另一端,真可谓一动不动,也觉得有些惊奇。
艾山转过身点头。唐银朱便准备带温昭回营,为他寻个歇息的地方。不料艾山也要跟着。
“艾山,你为何不回家,跟着我作什么?”唐银朱纳闷道。
“他跟着,我也跟着。”艾山看向温昭。
唐银朱无语,不知如何理解二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见实在说不动,便派了一人去艾爷爷家说明,将两人索性都带回了都护府。
边西军已在边西城扎根四十载了,且耕且战,苦苦坚守至现在。军中曾经年少的将士,在此处也安下了家。
边西军之前有两万士兵,管辖范围甚广。但是自朝廷将大部分精锐调去平定内乱,加之吐蕃不断的攻打,目前只有边西城的这些将士,还使用边西军军幡。王朝别处再也寻不见那一抹鲜艳又凌厉的红。
都护府按例应是一个气派的府邸。不过张留良都护一生未曾成家,将大些的院落用来安置在此处无家的将士,自己只寻了个小院落居住。后来认了唐银朱为义女,在隔壁又寻了一处已空置多年的房屋。
将两人暂安排在父亲的院落中。唐银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