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或许从一开始傅晏归的话语中就不存在温度这一说。
上车之后傅晏归问司机:“付娜在哪儿?”
司机:“付小姐早上的飞机,刚刚去了冰岛。”
傅晏归眉心一提,盯着后视镜里的偷偷瞄他的司机。
司机慌忙低头。
别看傅晏归生了一双天然含情的双眸,可他的多情只在看他感兴趣的女人才会流露出男人对女人的柔情。
旁的人在他眼里只会看到傅家人才有的心狠手辣。
傅晏归年纪不大,但作为傅家未来的掌舵人,他俨然已经完全具备傅家家主应有的凛然压迫感。
别看司机年纪大傅晏归许多,可被傅晏归这么盯着,他也觉得脊梁骨阴森森的发凉:“对不起,傅先生,我没看住付小姐。”
连夜赶飞机,傅晏归没睡好,他闭上眼睛仰靠着座椅,姿态慵懒随性,仿佛刚才那咄咄逼人的一眼完全只是司机单方面的错觉。
“送我去庄园。”
傅晏归不和赵志勇计较付娜去冰岛的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恩德,他如蒙大赦般的,暗暗松一口气:“是。”
回到庄园,傅晏归给助理打电话订最近一班去冰岛的机票。
“傅先生,世新家园的房子已经过户到叶小姐名下。”
“知道了。”
傅宴归第一次见叶诗羽是在上个月的一场酒会。
酒会是萧勿办的,当时叶诗羽刚刚摘得影后桂冠,风头正盛。
当时叶诗羽主动过来敬酒说是想认识傅先生。
傅宴归没拒绝。
偶尔一两次傅晏归在综艺里看到过叶诗羽,她性格乖巧伶俐,蛮可爱的一个姑娘。
一开始傅晏归觉得这姑娘生的活泼,说话挺有意思,可接触几次之后叶诗羽的活泼慢慢变成聒噪,说话有意思也成了得理不饶人的利嘴子。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腻烦。
倒不如那天清晨他在飞仙山滑翔时偶遇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生的眉目清秀,标准的南方姑娘长相,婉约清丽,青山远黛。
打远了一瞧,那姑娘整个人似是笼着一层薄薄的江南水烟,朦胧梦幻,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一尊清脆易碎的冰裂纹白瓷。
随时都会在这场秋日雾蒙蒙的水烟中粉身碎骨。
傅晏归仰面躺在沙发上,左手覆额,闭目养神。
这几天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姑娘的影子。
挥之不去。
可这不是好事。
傅晏归找人查过那姑娘,不过那姑娘给他的估计是假名,他愣是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查不到。
这些日子孟轻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游走在欧洲各国的街道上。
这是孟轻第一次一个人出国,一个人走在异国他乡的陌生街道,身边来来往往的全是和她肤色不同的白人。
异国他乡的新鲜感虽强烈,但一个人出国的不安也并非不存在。
越是如此,孟轻越是想念许沉。
孟轻英文一般,所以大部分时候还需要靠翻译软件和外国人交流。
大学毕业那年,孟轻和许沉来过一趟北欧。
当时是她们的毕业旅行。
大学四年,许沉没少打工,她攒了不少钱,加上孟轻攒的那些钱,她们花光所有积蓄在北欧玩了一圈。
许沉说喜欢北欧慢节奏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想去北欧住一阵子。
孟轻去了之前许沉很喜欢的那家咖啡馆,味道和几年前一样好,可惜许沉喝不到。
许沉死了。
她最好的朋友许沉死在二十五岁,死在二十六岁生日前。
只差半个月许沉就满二十六岁了。
从许沉死的那天起,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她二十五的这一年。往后的日子孟轻会有二十五岁生日,二十六岁生日,可许沉不会有了。
许沉的生日永远停在她二十五岁这一年。
孟轻的假期不长,好在欧洲地盘也不大,短短十几天的假期足够她走马观花式的逛过欧洲各国。
再见到那个性感迷人的男人是在法国巴黎。
那天孟轻刚刚抵达巴黎,身上的钱包和手机就被人偷了。
钱被偷不可怕,可怕的是孟轻的证件都在钱包里,没有证件,她今晚连一间可以住宿的酒店都找不到。
孟轻身上没有现金,没有手机,没有证件,而她又不会法语,唯一会的英语仅限于学生时代十几年的教学成果,要和外国友人流利交谈还有点困难。
孟轻无助地站在陌生的异国街道,茫然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满心期盼能遇到一个同胞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不过那天孟轻运气也很背,她在巴黎街头站了大十几分钟也没遇到一个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