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愣怔让蒙裕落下的拳头停了一停,转头的瞬间看见钱多灿,蒙裕的动作紧接着停了下来——他并没有想到钱多灿会过来。
蒙裕看了一眼郑翊熙,见他仍站着且脊梁挺拔,蒙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的神情,那双饱含着期待以及激动的眼眸,蒙裕晃了晃头,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妹妹到底有什么值得让郑翊熙喜欢成这样。
只有蒙裕知道自己刚刚下手有多重。
钱多灿什么也没说,静默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眉眼间的神情似乎看见了郑翊熙又更多的像是当他不见。
她神情低敛,即便是蒙裕的拳头在看见她以后,仍旧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郑翊熙的身上,她眼眸中的光也仍旧平静。
蒙裕看着眼前的两人,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转身走出房间顺手想要关上门的时候,他看见钱多灿轻轻招了招手,郑翊熙便乖巧的、小心翼翼的蹭着她的腿,蹲在了她的身旁。
蒙裕愣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疼不疼?”钱多灿的声音响起,即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深情,平淡的像是一汪不会动的水,可她的指尖轻轻的扫过了郑翊熙的脸颊呀,即便那只是用指甲划过去的,可她却是真的触碰到了他。
郑翊熙全然不顾身上的疼,弯折膝盖跪在她的身旁,仰起头,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都是他认真控制好的,她一定会喜欢的,就这张脸,她一定会喜欢的!
他拼命咽下嘴里的血,可仍旧不敢开口,生怕残留在唇齿间的血迹会吓到了眼前的姑娘,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贴了贴她的指腹,那只有一小点的接触就已经令他兴奋难抑。
他凝望着钱多灿的眼眸,缓缓摇了摇头。
其实他心中是多想能够借此机会向钱多灿讨一讨怜,可是他又害怕钱多灿会因此厌烦,况且蒙裕早就警告过他,只要再来钱家,就会是如此下场。
如今种种,不过是他自讨苦吃,又怎能在说给钱多灿听呢?
钱多灿伸出去的手已经收回,单薄的身子在吊带裙的映衬下更加瘦弱了,郑翊熙不由得皱了皱眉,想她上回的伤应该到现在还没有养好。
钱多灿的手在沙发的扶手上敲了敲,问询:“郑老板,听你和我哥哥说,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不论是什么,你都一并答应?”
“是,阿灿,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答应。”郑翊熙无比诚恳的说道,即便是钱多灿的语句中满满流露出的都是不怀好意,他也满心满眼的都是期待。
钱多灿的唇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似乎不太相信郑翊熙的话,又问道:“当真?”
郑翊熙仰头看着钱多灿的眼睛,话语中满是信誓旦旦:“自然,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起誓的动作,钱多灿却不甚理会。倏尔,她抽出桌上木盒中的一块碳木,扔进了左手边倚靠的壁炉里。
那本就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得到了新碳木的助力以后,迸射出了更新更有力量的火焰,噼里啪啦——
火星止不住外溅,转眼间势头越发旺了,映得美人周遭仿佛染了层光,她那条白藕一般的手臂弯曲的靠在扶手上,微微向后仰的身子,映衬在火光的剪影中,更是勾勒出窈窕身影。
自打上回受了伤,钱多灿愈加怕冷,动了动身子,她让自己整个后背都映衬在火炉的热浪中,那一只搭在膝盖上的手漫不经心一指:“郑翊熙,我有一只翡翠的小佛,落在中央别墅了。”
她的用词似乎是在询问郑翊熙是否看见了那一只翡翠的小佛,然而她那双看过去的眼眸,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她已经知道了小佛的去向。
耳闻,郑翊熙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他下意识的伸手在脖颈下方的衣料处摸了一下,随后他很快顿住了动作,嗓音哑了一瞬:“阿灿,那个翡翠的小佛……”
那是钱多灿留在中央别墅里的仅剩的一样东西的,更是他如今对钱多灿唯一的回想,哪怕知道那件小佛从不是属于他,让他还给钱多灿,就像是生生从他心头挖掉了一块血肉。
他的不舍落在钱多灿的眼中,就像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嘲讽。
钱多灿冷哼一声,将那件被戴安误拿回来的铁盒拍在桌上,冷声质问道:“郑翊熙,你有什么资格留着我的东西?”
她那件翡翠的小佛,确实是给郑翊熙求的。
起初她去万安寺求佛,还觉得自己的这份小礼物多少有些配不上郑翊熙生日宴的大排面,到而今依旧如此,佛像是没变,变化的是不配之人罢了。
说什么愿他平安,到头来钱多灿觉得,让郑翊熙平安就是让自己不平安,什么万安寺求来小佛,通通还是还给自己为好。
既然说好再无瓜葛,那就一点有关两人的物件都不能留,钱多灿打定了主意,也就从不心软。
郑翊熙强撑着身体,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