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钱多灿出了事以后,两人头一次联系。
听着钱多灿浅浅的回应,闻颂忻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状态:“徵姐,要不要我派北京的医生过去?”
钱多灿浑身疼的厉害,身上的伤就像是一条条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鞭子,抽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缓了缓力气,才提起来一口气说道:“你找北京的医生,你哥哥总会知道的,到时候说些闲言碎语,也没什么必要。”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隔天一早,一份匿名的文件送到了郑翊熙的办公桌上。
“哪儿来的?”郑翊熙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前台说没见到送来的人。”多则揉搓着双手说道:“要不我还是拿出去处理了吧。”
“不用。”郑翊熙打断了他的话语,警惕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文件的封皮,纯白又厚实的纸张,只有在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个很淡很淡的字母“z”的标识——那是钱多灿一向喜欢的。
隐约中有一种不确定的预感,让郑翊熙的手无端颤了颤。
薄薄的文件夹里面只有几份合同,郑翊熙瞅了一眼,日期都是好些年以前的,泛黄的纸张微微卷起的页脚,即便是合同的复印件,也有好些年头了。
他又伸手向里面摸了摸,一个叮当的小u盘掉了出来。郑翊熙将它放在电脑的读取器上,一段视频在电脑的屏幕上弹出来。
时间显示的是2012年,12月份的天让别墅里面的空间多了几分阴沉,稀少的人气撑不起偌大的房子,反而更增添了几份压抑。
视频上出现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条粉色的花裙子,梳着两个羊角辫。
“啊——”郑翊熙睁大了眼睛,深藏在头脑中的记忆,在将他这么了许多年以后,终于以这种形式重新得到了具象。
“徵徵,郑叔叔就在这里面呢,你去叫他我们就一起去游乐场玩。”中年女人蹲下身子,拉着额小女孩的手。
因为角度的关系,视频并没有照到女人的表情,但听着她的语气,似乎没有带孩子去游乐场玩的愉快。
“阿姨,郑叔叔真的说要带我去游乐场了吗?”钱多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小姑娘从县就有超出常人的睿智,但孩子到底是孩子,不懂得大人之间的龌龊心思。
在中年女人的鼓励下,钱多灿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年轻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别墅,刚刚还拉着钱多灿柔声细语的女人也再没有了平静,她的争吵,男人的呵斥,幼小的钱多灿拎着手里的洋娃娃,不知所措的向后退了退脚步。
视频还在继续,郑翊熙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勇气,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周身仿似被抽走了力气。
他终于知道,这些年所谓的仇恨,不过就是一场闹剧。
2012年的冬天,天冷的特别早。纷飞的大雪在十一月就已经有了落下的征兆。也就是在那一年,钱多灿被父母送到了北京去上初中。
好客的郑夫人在钱家夫妇忙不开的时候,主动将钱多灿接到了自己家中。童年的郑翊熙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一向冷淡脾性的他,鲜少拿出自己的玩具和钱多灿分享。
从不拘性长大的姑娘,和男孩子也玩得来。
郑家的先生并不长时间回到郑家别墅来,偶尔回来的时候,总会给两个孩子带好吃的或者是玩的东西。
刚来北京城的小姑娘,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也就愿意经常到郑家的别墅去了。
然而这一切,终止在了郑家夫人和郑家先生的争吵里。
郑翊熙是听到消息赶回去的,还在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一路跑回了家,脚步一踏进别墅的大门,父母之间的争吵就入了他的耳朵。他慌乱的跑了上去,入眼便是钱多灿站在房门处,手里攥着一个紫水晶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