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衣一行人已经连着赶了三天马车,打她从四岁记事起就一直住在彭远县,从来没有外出过,更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刚开始还能掀开窗帘看看外面沿途的新鲜景色,现在只觉得胸闷气短浑身难受无力。金氏和她的六岁小儿子俞帆也好不到哪儿去。
俞行江看着自己的家眷都如此难受,只让外面的车夫赶到附近的客栈歇息一晚再走,反正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到了,顺便大家也能把自己的一身狼狈清洗一番。
进了客栈在店小二那里登记完,分好了房间。金氏和茗衣一间屋子,俞行江和俞帆一间屋子。
疲惫不堪的几人坐在方桌旁准备简单吃上几口就上楼洗漱休息,忽见一队气势威严侍卫打扮的人把整个客栈包围住。
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手大喊:“都原地待着别动,抓捕贼犯。”
众人颈上都夹了一把长刀,俞帆年纪小,被吓的大哭起来。茗衣大喊:“放开我弟弟,他还这么小绝对不是你们口中的贼犯。”
季行江示意茗衣不要再说话,茗衣只好把头低下。
这时从客栈门口一个黑色锦服男子下马直接走进客栈,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为首的那个侍卫弯身恭敬道:“三公子,客栈的人皆已清点完毕。”
原来这储云宴今早听到探子来报说定城外不远处还有几个匪贼在逃窜,于是就亲自带人来此处搜寻。
“把他们头都抬起来”储云宴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些侍卫把客栈里所有人的头都掰了起来。
储云宴在客栈内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俞茗衣,只见她此时略显疲惫的小脸蓄上了几滴眼泪,几咎因为凌乱的头发散落了下来,显得娇美凌弱。
俞茗衣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气势威严的年轻俊容,他漆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明明是个面如冠玉的男子,可眼神里的肃杀让自己有点害怕,她想把头扭向一边却又动弹不得。
又觉得这个男子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储云宴看着这少女无辜的眼神,很快移开了眼神。
掌柜的看储云宴虽然只穿了一身寻常衣服,却气度不凡,肯定大有来头。看着自己脖子边上反着光的刀片小心哭道:“大人明察啊,小人只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他们都在我这里登过户籍,小人并没有窝藏什么贼犯啊。”
储云宴又看了俞茗衣一眼,对领头侍卫说道:“先把人放了。” 而后离去。
侍卫们立马把放在众人脖子上的刀取下来插入剑鞘,有序的收了队列跟了上去。
俞茗衣只觉得僵硬的脖子和手臂一下如释重负,舅母急忙去哄还在大哭的俞帆。
茗衣看这群人已经走了,才敢小声去问舅舅这些人都是谁。
舅舅并没有见过太子,想起刚刚为首的那位官差称呼年轻男子为“三公子”,京师里的三公子比比皆是,只平静说道:“能让那些侍卫唯首是瞻,应该是哪家有权有势的公子。”
看茗衣懵懵懂懂的样子又安抚说道:“去了就知道了,先上楼歇息,明天要早起赶路,我们下午就到了。”
俞茗衣到底还年纪小,并没有因为昨晚的惊吓夜不能寐,几日的疲惫让她沾床就睡,第二天一早还是被舅母叫醒的。
几人天还没亮就上了马车,俞茗衣昨晚睡得很好,之前的不适让她一扫而空。
她掀开车边的帘子往外看去,还没到定城呢,道路旁就有这么多漂亮的宅邸,各式各样放着精美物品的店铺。这些都是她在彭远县从未见过的。
俞帆也放下手中和母亲正翻玩着的线绳,趴在姐姐的怀里惊奇的看向窗外。对姐姐用小奶音说:“哇,姐姐,外面真漂亮啊!”
俞茗衣轻戳了俞帆的小脑袋瓜子笑说:“等会进了定城还有更漂亮的呢。”俞帆听完姐姐的话,那稚嫩的脸上两眼放光地写着开心。
俞茗衣又想起了昨晚做的梦,梦里有彭远县美丽的河堤,有月丫开朗的笑容,与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的温馨。
而定城虽然是繁华的,却也是陌生的。不过还好自己在家人身边,这样想着俞茗衣很快抛却了那点烦恼。
午后不久,俞茗衣一行人在城门校尉的盘检下终于进了定城。
他们的马车在定城这繁华的地方格格不入。茗衣看着窗外不由咂舌,玉楼琼阁耸立,翠绿珠玉,彩绸雕车,车马喧哗,服饰华美的人群穿梭其间,城内繁华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
俞行江却只说:“进了太仆寺一定要万事谨慎,这里人际复杂,不比彭远县。”钱权遍地的地方怎会不复杂呢。
“定城街上的女子穿的可真好看,只是为什么有的女子头上要戴一个周边垂了一层薄纱的帽子。”俞茗衣奇怪道。
舅母笑道:“定城中有些未出阁的女子外出逛街踏青都会戴上帷帽,等我们安定好后给你也做几身漂亮的衣服。”
俞茗衣自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