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絮哪里敢说认识,低下头,回答得干脆:“不认识。” 楚玄知倒是没有再问,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勾着尾音,听进姜云絮的耳中,她竟莫名觉得他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但此刻,他已经离开。 姜云絮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唏嘘不已,陵州国的摄政王,本是征战沙场之人,受万人敬仰臣服,却在一次外出,落下了腿疾,再不能站立。 并且他的辈分大,势力也滔天,在朝中一呼百应,就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更别说像楚宥齐这样的皇子了。 前段日子,他好像是去了离京都较远的地方求医,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一无所获。 想到这,姜云絮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暂时先将姜嫣儿的心脉护住,饶了她一回。 “她需要调养,快拿些补品补一补吧。”姜云絮敷衍地说了几句,楚宥齐闻言极快的抱着姜嫣儿离开,还不忘转头吩咐:“去库房将千年人参取出来给炖上。” 众人忙应付着,无暇顾及姜云絮。 姜云絮则趁机从另一边无看守人员的地方逃出,路过厨房时,她趁着没有人在,往自己脸上摸了几把灰,探出脑袋果然在后山看见了那人。 楚玄知看着山林间那抹清瘦的身影,挑挑眉,喊了声:“小翠?” 姜云絮忙起身,压低了声音回应。 她脸上这一层灰那一层灰,又换身衣服,看着当真像烧火丫头。 楚玄知笑:“你还真是守信之人。” 说在后山,那便就在后山。 “那是自然。” 姜云絮暗想,能不守信嘛,要是他拿着那玉佩到处问,问到楚宥齐头上,就是给她添麻烦。 她也不啰嗦什么,开门见山:“我说许你一切,你想要什么?” 楚玄知看着她,沉思了片刻,薄唇轻启之际,吐露出了三个字:“三千两。” 姜云絮脚底差点一滑,看向他的眼神都满是狐疑。 “非得要三千两?” 她都还没把银票捂热,他就来要?太巧合了吧。 但楚宥齐神态自若,回答得十分坦然:“本王就缺这三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姜云絮咬着唇,说实话她不想给,但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要是不给,岂不是她言而无信。 她捂着放在胸口处的银票,正想拿出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转念一想,姜云絮又把银票收回,看着他,十分理直气壮。 “三千两我没有,我就是个烧火的,但是……” 在楚玄知的凝视下,姜云絮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我可以治好你的腿疾。” 楚玄知眉梢轻佻,他并未说话,但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开了口:“呵,你可以?这世间名医都不行,你个脏兮兮的烧火丫头说可以?” 姜云絮淡然地扫过他,倒是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看着楚玄知,告知着:“我说能治,那便是能治。” “要不,我们就打个赌,我要是把你治好了,你反过来许我一切,我要是没把你治好,我的人头拿给你。” 风声鹤唳,抚过这片林间。 楚玄知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正当姜云絮觉得要没戏时,他幽幽开了口。 “一个月。”他抬眼审视着她:“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姜云絮浅笑:“够了。” 最终,楚玄知让她十五日月圆时前来玄王府,姜云絮答应得爽快,并且还丢了五十两给他,说这是她的全部身家。 楚玄知拿着那锭银子,嘴角的笑意不减,随从想到那女人如此不靠谱的模样,不禁问道:“爷,当真要给她治吗?” 他收回目光,望着姜云絮离去的方向,开口提醒道:“殷风,你可知那楚宥齐的侧妃中的是蛊毒。” 蛊毒? 随从一惊,这世间能运用蛊毒的没几人,他也只随着爷征战时,曾在西域见过。 但他为何一点都没察觉到? 楚玄知知道他的疑惑,他也好奇,这用蛊之人,多多少少也会被蛊反噬,可这姜家女身上没有一点痕迹不说,那楚宥齐的侧妃也看不出什么。 这定是极其善用蛊之人。 可他从未听说,姜宰相的嫡女会蛊,更会医。 楚玄知的眼底浮现一片幽暗:“她的母亲来自西域,西域又是出了名的擅蛊,且,五年前楚宥齐的毒也是用蛊解开的。”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他不信。 …… 另一边的玉楼阁。 “该死!该死!” 醒来后的姜嫣儿将屋内能摔的全都摔了,刚才楚宥齐被那什么九皇叔叫着一同前入宫内,姜云絮更是不见踪影,她心中的愤恨根本无处发泄。 一旁的林嬷嬷也是看得胆战心惊,原本今日她该带着那疯女人的尾指用来威胁姜云絮,可是人不仅没事儿,反而被老夫人给护着。 提起昨晚,简直邪门儿了。 姜嫣儿气不过,干脆朝林嬷嬷打了一巴掌:“废物!你办事不利,我要你来有何用!” 林嬷嬷忙跪在她跟前,心中委屈,却也不敢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说道:“侧妃,昨晚姜云絮那疯娘的确是被带到了大夫人的房内,但不知为何,一股风吹来,奴婢们连带着大夫人都昏了过去,等我们再醒来,那疯娘就到了老夫人的屋里伺候,无人能动啊。” 说罢,姜嫣儿竟又给了她一巴掌。 “那又如何?你没办到就是没办到,我不听这些!” 林嬷嬷捂着自己又红又肿,当即明白,她这根本就是单纯的泄愤,但谁让她是下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待姜嫣儿将心中的气全都撒完时,已经满屋狼籍,她胸腔上下起伏着,想到姜云絮那副丑模样,她根本不惧她会占据她的位置,只是这两日的遭遇,让她恨不得把这个贱人扒皮抽筋! “等着吧,待我毒全解,我定会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