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一切的不合理终于串联了起来。 在这一场缠梦中,出了许多的变故,多了不少的意外。他固然兜兜转转跟在了穆云乔的身边,可是似乎这一切都不是他们在占据主动权。 此后消失的上官碧,如同出现了又没有再出现的“假青引”,这里的梦中梦,忽然梦到的落颜,跟随的指引......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木云乔的眼泪落下:“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托你的福,还吃了一顿家常饭菜。” 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车厢内,木云乔搂着已经凉透的云朵朵,只见对面的穆云乔略微动了动手指,那两个小兵就浑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云府叫他们做了什么梦,脸上都是笑意,眉宇之间都舒展了许多。 云府看了看那两个睡着的小兵,也跟着漏了个笑意来:“生于乱世,实在是辛苦极了。幸好他们两人来世时候生在了富贵人家,一生都顺遂无比,也是欣慰一件啊。” 木云乔想到了什么,说道:“师兄,你有没有后悔,或者怨恨过?” 云府微微一顿,说道:“后悔什么?怨恨什么?” 木云乔慢吞吞道:“若不是......您或许也会有一个顺遂无比的来世......” 云府揉了揉眉心,嘴角的笑意并未落:“若是如此,我不久成不了神仙,见不到那些风光,认识不了那么多朋友,也没有这些经历了么?” “可是......” “如今再谈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来这里,便代表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木云乔的脸色,雪一样苍白。 他知道了,云府已经猜到,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木云乔这一趟的目的。他来到这里,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的。 木云乔咬牙,还想再努力一把:“师兄,你不该来的......这是缠梦,你一来,它变会开始蚕食你的灵力,开始蜕变成长。” 云府还是在笑:“我若是不来,如何成就你的计划?” “天有天规,一切生灵自有定律,除非越了规矩,不然即便是魑魅魍魉,天界也没有审判权。这只小魔,在尚未成长之前,只能成为祸患,但是祸患祸患,毕竟没惹祸,没招患,只能成了头疼的存在。”云府靠在车壁上,手中把玩着那副弓箭,目光微凉,“虽然有些卑鄙,但我确实看这畜生不顺眼了很久。” “师兄是故意?” 云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认真道:“那小狐狸修行千年,想要成仙的心思已经很久了,它会盯上你是在我意料之中,然而神隐时代,对于魑魅魍魉有所束缚规定,要求不可横夺,但是若是对方心甘情愿,天界就管不住。你手上由它想要的我知道,它手上有什么能换的,我也知道。” 木云乔摇头:“师兄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既然是神隐时代,留存人间的神仙本就不多,真神更是寥寥无几,只要没有神仙上当,即便是那小狐狸多么妄想成仙,也没有机会。”木云乔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冰一样冷,怀中的姑娘冷的如一团雪,但是他依然不肯放手,胸口如抱了一团冰,“这缠梦中,有师兄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想毁掉的东西。” 云府淡淡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车帘的一角:“不愧是我的师弟,真是聪明。只是你这样聪明,可能了解我这一趟对你的良苦用心?” 车帘被掀开,与此同时一股风雪立刻卷了进来,那两个兵士当即被冻醒,几乎是同时,车外的刀枪剑斧之声骤然响起,有惨叫,皮肉被划开的刺耳动静,还有张宪的怒吼:“护着穆大人往北走!” 那两个小兵不顾伤势,也挣扎着下了马车警戒。 一声战马长鸣,马蹄声响起,渐远。 借着,有两声追赶之声传来,同样马蹄声响起,不止一匹战马。 云府叹了一口气:“声东击西.......小叶披了我的衣裳,纵马而去,引开了一部分的金兵,他逃进了一方死路,最后拉着那追赶而来的金兵同归于尽。......我其实当年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梦境,但是死的人确实真的死,除了风雪是假的,其余都是真的。” 他眼中依稀有泪,闭眼再睁开时候,换了一副决绝模样。 木云乔心中闪过一丝不祥预感:“你......穆云乔!” 话音未落,穆云乔已经搭弓,射穿了一个对面的金兵,同时利落下车,对着木云乔说了一句:“离开这里。” 然后一鞭子抽到了马匹上,战马吃痛,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带着木云乔飞奔而走。 穆云乔最后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确定他们离开了危险范围,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跃而起,站在了一堆金兵尸体堆积的小山上,举起手中弓箭对着飘雪天空,大声道:“家国危及,便是一去不返!”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半身浴血的张宪几乎瞬间就懂了穆云乔的话,他眼中涌出泪来,泪水混合了脸上的血迹,恍若血泪一般。他同样举弓对天:“一去不返!” 将士们跟着大声道:“便是一去不返!一去不返!” 金人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呆立现场。 穆云乔几乎和张宪同时搭弓,射中了山谷雪峰,随着一块巨大积雪的滚落,无数的弓箭纷纷朝着两边积雪处而去,一时之间,雪崩滚滚而下,此刻,大地震撼,不仅惊动了金兵的战马,就连宋兵脚下也几乎站不稳。 等到金兵发现想要逃离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