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言惊地心脏几乎停了,骇然张大嘴看着对面一脸轻松的家伙。 他以为成仙这般容易?就好像把一道萝卜变成菜一样翻炒翻炒就出锅了么?! 宋远桥神色平静,语气也浅淡:“我自真君手中得了一本天书,天书记载中,有一个办法,可将那孩子的死劫改变。” 莫虚言猛然把嘴合上:“什么办法?” 宋远桥一笑:“那孩子的寿命最多还剩五年,而五年后,便是天雷渡劫。那一年,会有两次天雷。”见莫虚言已经有些明白,宋远桥的声音更加温和与低沉,“那一年,定然会有很多灵兽与精怪选择以此渡劫飞升。” 莫虚言简直要肝胆俱裂了:“你简直是疯了!你可比我还知道那天雷的厉害!若不是因为天庭不喜那些混杂的妖兽,每每到它们修行到一定便引得天雷下界,很多小妖便罢,即便是修行千年的九尾狐也难逃一劫。那孩子虽然法术不错,可是若是论修行,只怕还不能承受第一道天雷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莫要害他连魂魄都散去,那真是连他下辈子都毁去了。” 宋远桥自信一笑:“有我在,怎么会让他魂飞魄散?” 莫虚言几乎是急了:“难不成你打算为他承受天劫?你莫要自找罪受。每个渡雷劫成仙的都要入洗尘池洗去尘世种种,到时候恐怕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记得你为他做过的许多!你何必?” “我做这一切,并不是要他记住。” “你还是为了她?”莫虚言的眼眶都红了,他抽了抽鼻子,猛地灌下一碗酒,因为喝得太急,连着呛了好几下,“你真不该做神仙,到现在都抛不下当年种种——不如去黄泉引渡走上一遭或者跟孟婆讨一碗孟婆汤,反而落得个干净。” 宋远桥笑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慢慢饮下。 莫虚言见他神色淡然,反而担忧之心更重。 他认识也有云府千余年了,千余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记得当年初见宋远桥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小酒妖,小小的洞府藏着他酿的各种百花酒。酒香飘溢,还是九天剑仙的云府真人闻着味道就来了。当时他还心想着,这个上仙虽然嘴馋了点,可是却是个美貌如花和蔼可亲的,若是天上的神仙都是这样的美貌这样的性情,也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仙。 也就是被这个不像神仙的神仙误导,他这个压根不想成仙的家伙就从此刻苦修行。想着有朝一日成了仙体,酿一坛‘百花醉’多谢当年的点化之恩。 可是就在他修成正果之后,天上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神仙了。当初的九天剑仙,因为擅自改动了一个凡间女子的命格,让一个原本一世孤苦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代皇后,天帝震怒之下将其贬下凡尘受一世情爱之苦。 结果他心灰意冷,放弃了登上海外仙山的权利,自愿留在凡间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 虽然连庙宇神社都无,可是却约束最小,悠游自在。自然最重要的,可以和那个已经转世为人的那个家伙成为一世的朋友。把酒吟诗,比剑观花,快乐洒脱。只是凡人的生命太过于短暂,短暂的叫人叹息。在真君的保护下,那个忘掉前世种种的凡人平安终老,而他容颜不改,只能在坟前洒下一壶薄酒默然离去。他当时在想,若是再有机会,还是不要认识凡人了吧。他还要承受多少次呢?一旦有过交集便会有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却不得不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快乐如此短暂,可是痛苦却比岁月还长。 是否值得,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后来那个家伙再次回到九天。虽然记忆还在,可是宋远桥却对当年的凡尘往事一概不提。那些仙友似乎也自动过滤掉他在凡尘的一切。似乎那短短的几十年,他并没有离开过。是啊。凡人的一世,与寿与天齐的神仙来说,不过是几盏茶或者些许长的一梦罢了。如何可以放在心上。 莫虚言对宋远桥犯错的事情一无所知,连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已经不再要紧,几百年过去,当年那个女子只怕早已经写入了史书,随着书卷的发黄变薄而被人遗忘淡漠。他也以为,宋远桥当年不过一时糊涂或者不忍:不忍见那个女孩子受一生的苦难,于是冒险出手。如今看来,他的以为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 只怕是忘得了情,逃不过心。 莫虚言的眼圈红了又红,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带那个孩子走?” “自然。他凡间的事情已经了了,何必还留在这里?” “了了?只怕没那么简单吧。”莫虚言回头望二楼的方向瞥了一眼,“那孩子跟你在凡间的时候差不离,是个招桃花的主,凭着那张脸,即便是个冰山都有人想扑上去。” “哈哈哈……”宋远桥被逗笑,“你的意思是那丫头对我师弟有意思?不过我看那丫头似乎也是个修仙弟子。” 莫虚言道:“那丫头跟你还有点渊源。” 宋远桥反问:“你如何知道的?” “还不是气….…咳咳,喜鹊翻了那丫头的包袱。”提到喜鹊,莫轻言有点脸红,但是很快就转移话题把兴趣转到了同桌喝酒的神仙大人身上,“结果你猜发现了什么?” “猜不出来。”宋远桥丝毫不买账,依旧一碗一碗的灌酒。 莫虚言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主:“那包袱里有一封信——一封施了仙法的信,所以只能是收信的人才能看到。” 宋远桥略微抬起眼:“你看到了?” “自然不可能,我见到的只是一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