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衡郎,你可知那顶上是什么?”

戎思允指着大相国寺的最高处,眼底的水润早已风干,只剩满目思虑之色。

“接引殿?”蔡衡自然知道她所指的不是殿名。

“听闻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秘密招揽术士,如今那接引殿中,安置的......”

“他招揽方士是为何?”

“不管他是为何,总归,官家是不喜的。官家不喜,便有我们可做文章之处。”

戎思允和蔡衡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狡黠。

“允娘,我真该庆幸,你不在我的对立面。”

否则,要对付这般好谋善断之人,可太费心费力了。

单吉秋从蔡二姑娘那头回来时,还故意绕到大殿后侧的蟠龙岩打发时间,她真怕再去撞见什么公侯府中的秘讳,徒惹麻烦。

蟠龙岩,峭壁嶙峋,岩间有穿石而过的绕山曲径,可直上乌蒙山,曲径石壁上是摩崖石刻,漫天神佛妖魔,栩栩如生,拾级而上。

单吉秋垫脚,探头望着一沟苔藓上方,身披熊衣,黄金四目的形象。

“那是方相,逐疫驱鬼之神”,蔡衡的声调,抑扬间,恰给人一种恢诡之感,惊了单吉秋一跳。

他温声致歉,“是我唐突了娘子。”

“不,不,是我刚入了神,没注意到蔡......蔡小公爷过来。”

蔡衡笑笑,“这么些日子,倒是还不知娘子闺名,家住何方,耽误这么久,可需要我找人替娘子去家里送个信儿,报平安。”

“妾自甘州,嫁为建州妇,骤闻蔡国公薨逝,念及初入建州时曾受国公爷恩惠,便莽撞,拦了仪仗。”

这些话,单吉秋早就编好,说得有条有理,自然蔡衡也不起疑,便也没问她是何恩惠。

只问:“如此,当送封信回去,以免你郎君担忧。”

毕竟这个世道,女子连日不回家,还不交待去处的,定会惹嫌。

单吉秋面露难色,哽咽着,“不瞒蔡小公爷,妾......妾已于月前,与郎君和离。”

蔡衡见她一脸的哀戚,不好再追问,便说:“既已和离,娘子,可是已有打算?”

“嗯,原是要回甘州娘家的,待尽完心意,便径直往甘州去。”

蔡衡点点头,也不知是何等事,能让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与夫君和离,估摸着也就是些新欢替旧爱的故事罢了。

心中也有些为面前人叫屈,便说:“娘子若不嫌弃,待斋会结束,我安排一辆马车,送娘子回甘州。”

单吉秋虚虚推辞后应下。

乘坐国公府马车,往甘州,便是又多了一重保障。甘州与凉州挨临,到了甘州,自己只需再有个三五日程,便可回到凉州了。

晨起,贡吉正在为公良敦换上素服,国公的奠仪,他身为太子,需着素色公服,腰间系通犀金玉带。

“还没消息吗?”公良敦摆摆手,示意贡吉,他自己系腰带。

匡晁在旁,恭敬地回答:“我们派出的十路人马,顺着官道,一直追到了临近的州府,都还没有良娣的消息。”

“她不可能跑得那么远”,公良敦扣上金玉带,又问:“入凉州的几处关隘,可有安排好人马?”

“通往凉州的渡口、城关,山门,甚至民间小道,都已埋伏好我们的人。殿下,你看,凉州单府,我们是不是......”

“不可打扰老爷子”,公良敦厉声否决。

“卑职明白”,匡晁合手为礼,“只,离月末只有三日了。”

月末,是巩妹殊和公良敦的成婚大典。

“三日之内,就是翻山倒海,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卑职遵命。”

贡吉在一旁,不着痕迹地努努嘴,心道,就非得人单良娣笑嘻嘻地接迎太子妃入门呗。

太子和匡晁走后,贡吉碰到了小银,他忍不住问:“小银,你知道你家良娣去哪里了不?”

“这我哪里知道啊”,小银白白眼,她已经被匡晁连吓带哄地问了好几遍了,“只良娣好好的就成。”

小银想,她自己走了,总好过投湖壶自尽吧。

“也是,最起码等大婚仪式后再寻回来吧,不然多让人难过啊”,贡吉想起那个虽然娇怯,但总是笑盈盈待人的良娣,心酸地说。

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人微力薄,至多是在心底向神佛菩萨祷告两句。

大相国寺内,诵经念佛之声昼夜不息,大雄宝殿前的香供自山门起,便铺陈开来。每日来参加斋会的四乡百姓,车马塞道。

蔡衡早早地在山门外等着,见公良敦的马车下来,便迎上去,叉手行礼,道:“殿下见谅,寺门外车马骈阗,堵了道,得请殿下随下臣,步行入寺。”

“无妨”,公良敦淡淡回说,背着手,径直往前,“父皇听闻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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