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上次不是喊你去继承家业,外面世道多乱,你倒好,跑到寿县当保安。”
王叔还是那副老样子,黢黑的左手间夹着烟。
“我的好王叔,你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你上次和我说,要让我回去继承百亿家产,结果睡醒——寿县保安!保安开局,有我这么惨的富二代吗?”
“谁跟你说你是富二代了,穆云风是在外面攒了一些财产不假,也轮不到你小子坐吃山空。”
说着,王叔递过来一支烟,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抽不抽。我摇了摇头。
“这可是寿县卷烟厂产的最后一批黑金刚,上次给你了一支,也没看见你抽,可惜,可惜啊!”
听闻这句,我心头一紧,这才想起,我从望京来到寿县,再到寿县师范学校,至始至终,都是门房的老陈皮带着我,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王叔。上次见到王叔,是在门卫室值班睡着了,才梦到他。
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在我的周围,依然是行色匆匆的年轻人,穿梭在望京招聘会的现场,被我怼走的肖老师,还是在会场的那头抽着烟。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几天前参加招聘会的现场一模一样。只不过,经办的老陈,变成了眼前的王叔。
王叔还是在我面前,深深吸了一口烟,冲着我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焦油和尼古丁刮过脸上的毫毛,顺着鼻腔爬进了肺里。这是梦吗?一个和之前连接起来的梦,一个触感如此真实的梦。我甚至能够闻到一股奇怪的臭烘烘的味道,笼罩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我不认识你,这是我的梦里,你到底是谁?”我歇斯底里地质问着眼前这个人。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着惊恐,惊恐到极点,就是愤怒。即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小北,我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你很难理解。上次是按照你爷爷临终前留下的遗言,让我给你交代一件大事,可未等我说完,就被你身边的老东西打断了......”
老东西,可能是指叫醒我的陈叔。
“无论你是否真的记得我,小北,一定要记住,你这一生注定不简单,如果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就回到佘庄。龙泉山的最深处,有你想要的答案。”
这个王叔,上次骗我有万亿家产要继承,话都没说完,这次又想骗我去什么龙泉山。做梦梦到你两次,还真把自己当祖宗,指挥起我来了!
“老东西,我不管你是什么王三胖子还是林二麻子,你忽悠来忽悠去,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想骗我去佘庄,到龙泉山。我在学校当夜班保安,一个月一万多,吃喝不愁还有假期,凭什么信你!”
为了再次确认是不是在做梦,我想起了一个说法,如果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就用你的右手去掰左手的中指。如果中指几乎能和左手手背贴在一起,就说明是在做梦。
其实我根本不用怀疑,突然从学校保安室回到招聘会,陈叔的脸突然变成眼前这个已经出现过两次的所谓的“王叔”,都足以说明我是在梦里。只不过,王叔那清晰到发黑的脸,左手上的那一块痣,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
眼前这人见我要上手掰自己,连忙拦住我,说道:
“不用试了,这是在你梦里,我也是受人之托。小北,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身边那个老东西一定不简单,你涉世未深,不要被其所蒙骗。”
男人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黑色盒子,揣进我的兜里。
“在你未到龙泉山之前,此物可保你一时平安,定要收好!论谁向你所要,都不能给,否则必死无疑!”
说完这句,王叔突然一个转身,背对着我过去,一副想要逃走的姿态。
还没等王叔逃跑,从我身后飞出一道金光,霎时刺破王叔的后背。只见那王叔顷刻间身体化为僵直,仿佛木偶一般,重重摔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叔。
此时的老陈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宽袍,袍身随风飘动,映衬着他的沧桑。腰间挂着一串玛瑙的珠子,腰带上悬挂着一把古朴的桃木剑。脸上“兲”字形的皱纹愈发明显,仔细看才发现,贯通三道皱纹的那一道疤,此时正隐隐闪烁着金光。
“陈叔,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怎么也在我的梦里?还有,你怎么这一身打扮......”
“小北,你还记得吗?我刚准备和你签合同,你就晕过去了。我还以为你生了什么病,就把你送医院了。”
“那王叔呢?”我问道。
“上次你叫王叔,我就觉得奇怪,之前也没听你介绍过你有什么叔叔。你转过身去,看看你刚才的‘王叔’。”
我再次转过身,往地下一看——此时的王叔如一抹浮现的幽影,背对着我趴在地上。被金光击穿之处,正汩汩冒着黑气。我伸出脚将它踢翻了一个面。
“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