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大雪纷飞。
一个身着墨色大氅,脚蹬鹿皮靴的男人急慌慌的出了周府的大门。
身后的若卿穿着单薄夹袄冲了出去,“周少安,你给我站住!”
男人充耳未闻,径直朝前走,身后的若卿一路小跑,“郎君,等等我!”
叫郎君也没有用,周少安顿了一刻,没回头。
若卿不得不加快脚步,雪天路滑,路旁石头隐在皑皑白雪里,若卿脚一滑,头朝地上栽倒。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向前冲的脚步忽地凝注,男人转头。下一刻就出现在若卿面前。
“摔哪了?”周少安将她扶起,检查上在哪儿。
“走开!”若卿推开他,怒气冲冲地道。
没皮没脸的男人又凑上来,先发制人的抓住她推搡的小手,“我听你的,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哎呦,疼!”见他松了口,若卿这才让他检查伤处。
“疼吧?还跑啊!你能耐啊!连个大氅都不披,就跑出来!”说着,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到她身上,“刘淮那个王八蛋,竟敢利用你,逼我放人。这口气你咽的下,我咽不下。若不趁他出京之前解决可他!岂不是我这大理寺卿的威严。”
“你想挖人家眼睛,还是割人家耳朵啊!”想到当今圣上可不同于先帝,就算对周少安算得上纵容,却也不会不顾及刘妃的颜面,担心他早晚闯出祸端,若卿必须拦住他。
“谁说我要挖他眼睛了,割他耳朵了?”周少安有些气,又懒得与她争吵,“我割他鼻子总行吧!”
若卿:“………”这个神经病就喜欢专门祸害人家五官。
回到书房,两人对坐在书案旁,若卿一脸素然的说个不停。
周少安则一副百无聊赖的死样子,转着茶杯盖子,玩的认真。
“眼下刘妃正得宠,陛下又是个顾大局的,为了刘家声望,就算不重罚你,也不得不做出个样子!你何苦为了我,得罪刘家!”若卿义正言辞。
“罚就罚呗,我跟他辞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他元澈求着我当这个官的。”那话周少安极不爱听了,脸色一沉,“刘妃敢当众羞辱你!你是谁,我周少安的女人,你不在意,我还在意呢!”
自家郎君什么性子,若卿最清楚不过了,他就不是个讲理的人,跟他久了,若卿早就知道怎么对付他。
“你若是敢动刘怀,以后就别睡我床上。”
这便是要同他分房睡了,别的可以忍,这个他周少安真忍不了。就算睡地上,他也必须要同夫人睡一间房。
他语气软了下来,“不动就不动!若是他自己作死,就别怪我了!”
若卿拧着他耳朵,“周少安,你又打什么坏心思。”
男人咧嘴,“夫人,轻点轻点,我这耳朵都被你拽大了。”
嘴上虽这么求饶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区区一个刘怀,就算他不动手,也有法子让他没了性命!
要说刘怀这事,还得从若卿入宫去看冯淑妃说起………
那日,若卿正与冯真真携手在御花园中散步,正巧撞见迎面走来的刘妃。在此之前,她就冯真真说起过,刘妃仗着刘氏家族得朝臣中用,几次三番的宫宴上嘲笑她农家女上不得台面。
冯真真固然一肚子委屈也只能忍着往肚里咽,也因此若卿对刘妃的印象不佳。
偏偏那刘妃也是个骄纵成性的,竟在大庭广众下,点名道姓的问若卿,由侍婢升为正妻,有何不同啊。
这话无非是在暗讽她成亲之前,就在周府卖身为奴,为那周少安做侍婢的事。
那事若在以前,一定会成为若卿最不堪回首的伤疤。可眼下,她嫁了他,心里有了他。那段往事,便再也伤不到她!
那时的若卿,只暗暗一笑,说了句让刘妃愤怒的话。
“能从侍婢升为正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运气的,就比如,有些人乍一瞧分光无限,想想,也不过是个妾。”
刘妃一听先炸了毛,“你敢说本宫是个妾,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
幸好她没继续说下去。
“刘妃娘娘,我可没说您,您急什么!”
刘妃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腔怒火只能往肚里咽。
偏偏刘妃的亲哥哥刘怀,不知从哪冒出来,当即恐吓若卿出言不逊,有不敬妃嫔之罪。并怂恿刘妃动用私刑。
那刘妃到底是个看不出事的,兄长那么一怂恿,还就真那么干了。当即命宫人带走了若卿。
还是冯真真及时死闯光宣殿,一阵子大呼小叫,将正在与周少安议事的元澈喊了出来。
冯真真一时情急,音调难免大了些,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周少安是听得一清二楚。
还没等皇帝发话,便自行冲出了殿外,幸而元澈见识过周少安抽风的模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