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自己喝多了酒干傻事,可怕的是第二天还有清醒见证了全过程的人替你回忆。
傅羽听宋帅蘅讲述自己脸上青紫的由来,以及自己是如何坐在地上不愿意离开,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任重和张祺偏偏还要走过来进行生动地表演。
两个人把早餐盘端端正正放在桌上后矫揉造作地坐下来。任重身子一倒,靠在张祺怀里,夹着嗓子:“你吃我豆腐?”
任重故作深沉:“我还喝你豆浆呢!”
张祺立刻坐起来,翘着兰花指指着任重正色道“你吃我豆腐!还喝我豆浆!我要!”
“报警”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张祺迎头就被一个包子砸到闭上嘴,抬头就迎上郑翎飞过来地一记眼刀。
傅羽把头埋得很低,不和任何人对视,钻进宋帅蘅怀里,声音因为羞耻近乎颤抖:“我吗?这也是我吗?我和聂晓青昨天那么丢人吗?”
宋帅蘅清了清嗓子道:“是你,但和你丢人的不是聂晓青。”
傅羽难以置信地把头抬起来,把自己的短发抓到眼前蒙住,示意宋帅蘅把不用再说了,她已经不敢想象了。好不容易理顺头发坐好准备重新吃饭,郑翎却又拿了包子朝着一桌人走过来,选了旁边桌子坐下。
看着张祺和任重的满脸坏笑,宋帅蘅给傅羽使了使眼色。
傅羽用头发挡住自己,扭头看着宋帅蘅,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我对着他也发疯了吗?”
“他就是和你喝豆浆的。”宋帅蘅点了点头,瞧着傅羽的言语和眼神间写满了同情。
傅羽深深叹了口气,立刻端起自己面前还没喝完的稀饭一顿猛喝然后拿起盘子里的包子和鸡蛋站起来就往外走。
聂晓青在桌子下面狠踹了张祺一脚,转头跟宋帅蘅说:“蘅姐,你慢慢吃,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放一下盘子,我跟她先出去死一会儿。”
“死什么?”宋帅蘅不解。
“社死。”聂晓青悔恨至极去追傅羽。
张祺还不忘补充一句:“解散了记得要去报到。”
聂晓青追到傅羽时,傅羽正苦大仇深地对着大楼门口花坛里的叶子发泄,把叶子卷成卷然后用指甲把它们截断成细细的碎末。
“我们怎么可以那么丢人?聂晓青,我俩一世英名毁完了。”傅羽转过头满脸悲壮,眼泪汪汪马上就要滚落。
“我觉得吧。”聂晓青满脸深沉。
“怎么了?”
“你的一世英名毁得比我彻底一点。”
傅羽满脸黑线,低头不说话,聂晓青也在她旁边蹲下来。
集合时间一到,两个蹲在花坛边苦大仇深的人一个赶去列队,一个继续蹲着反省。
傅羽自认自己过去二十五年的人生循规蹈矩,从来没有犯过这种荒谬的错误。也都怪过去二十五年实在太乖巧,居然不知道自己喝酒喝飘了是这幅德性。她在国家队的工作生涯才刚刚开始,这下好了,一来先给领导和工作对象们留下一个如此刁钻的印象,简直完蛋。
集合队伍解散,还没到训练时间,回寝室补觉的、加训的,队员们各忙各的,几个人朝着傅羽走过来,然后一行人满脸壮烈地朝总教练办公室走。
张启腾老早就到办公室,并且打开大门等着他们了。
“张指导。”八个人站成一排,规规矩矩问好。
“训练期间,八个人混出去喝酒?怎么想的?”张启腾喝口茶,头也不愿意抬,“下训了所有人跑一万米,没话说吧?”
“是!”张祺任重答得响亮。
钟莹却忸忸怩怩开口,“张指导,我们没喝酒!只是出去接人的也跑吗?”
“还有没喝的呢?”张启腾眼神一亮,带着笑意抬头了。
“我和宋帅蘅,还有张祺任重只是去接人的。”钟莹语气里得意满满,似是救世主般的自豪油然而生。
张祺任重默默在心里翻白眼,一句话没说。
“张指导,是我昨天喊了郑翎出去的,没忍住喝了两口。”周宏宇开口揽过责任。
“对,你是要退役了。”张启腾认可周宏宇说的话,然后抬头盯着郑翎,“怎么?你也不打了?要一起退?那就策划着给你俩一起办个退役仪式?”
“张指导,以后不会了,我好好打。”郑翎认错,不敢反驳。
张启腾又转过头看向聂晓青,压迫感十足,“你呢?你也不打了?”
“张指导,我也错了,我们俩就是好多年没见面了,昨天一高兴脑子糊涂了才喝了两口。”聂晓青把头低得不能够再低。
“你那叫两口?你都站不直了你知不知道!”张启腾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聂晓青拍桌子。“你们分开喝酒,最后还一起回来了是吧?团队精神是一起拼搏一起承担!是这么用的吗?”
话里话外尽是在点钟莹,几个人都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