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岿然不动,任苏惊梧处理伤口,嘴边勾起淡淡一丝笑:“它说得对,我不会感恩的,你若哪天出现在我的任务榜单,我绝不留情。”
血肉模糊外翻,苏惊梧清理时都不敢呼吸,那人说话却一丝磕绊都没有,像是早已习惯。
她轻轻往伤口上撒药粉,笑了笑:“那你可太高看我了,我这种无名小卒,谁的路都挡不了,哪里值得别人在我身上费心思。”
“不好说,万一你是个流落在外的前朝公主,或是哪家掌门的私生子,总会有人不计代价想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女子虽语气平稳,额头却还是渗出了冷汗。
苏惊梧用长布条斜穿腋下帮她系好,她手抬了抬手:“包得还挺难看。”
“买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苏惊梧认真问。
女子抬起:“是啊,只要出的起价。”
见苏惊梧不说话了,她脸上笑意更甚:“怎么,终于知道怕了?”
这张脸本就美得张扬,笑起来时,苏惊梧耳边响起了万花齐开的声音,她定定地又看了两眼,才摇摇头,反问道:“做任务好玩吗?”
“如你所见。”杀手指了指自己肩上,不置可否,然后开始凝神打坐:“我调息一下,你不要乱动,不然我的千机可不长眼。”
紫昊趁机在苏惊梧耳边吹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惊梧头大:“大半夜我去哪儿,露宿街头吗?我身上没多少钱,不能乱花。”
到底是一个弱一个残,争论到半夜,双双坚持不住,缩在一起打起了盹。
夜深更漏,女子睁开了眼,眼中浮现一丝冷笑:“水漫了。”
几道银丝射出窗子,外面响起了几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响。
火光破门而入,扫荡了整个房间。苏惊梧和紫昊突然被提起来甩到空中,杀手带着他们从屋顶跃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苏惊梧被凉风灌醒,看到身后好几道黑影紧紧追着他们。女子轻笑道:“你独独只薅窗前那一片草,又此地无银地撒这么多的仙家香料,不就差在窗边插个旗子说这里有动静么?”
苏惊梧崩溃:“那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所以我跟你说了不要随便在路边救人!窗边也不可以!不管是男是女有伤没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高手间的游戏,你这样的连送菜都不够!”紫昊也在咆哮。
反而是那女子很淡定:“有什么好提醒的,本来今晚就要清了他们。”
苏惊梧抱头问:“他们是你仇家吗?”
“不算,有单火做点名要一个外地回来的鹰爪孙,被几个修夺窍道的老合剪了,今天对盘,清了他们几个点子,这就被粘上了。”说话间对方暗器已经跟她手中的千机丝走了好几个回合,碰撞出叮铛响声。。
常年在外行走,她说话掺杂着道上的唇典,苏惊梧只听了个半懂,佩服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吃黑?”
一张大网兜头罩下来,绳线上滋啦啦闪着白色火花,杀手放下苏惊梧:“用你的剑劈了它。”
那是贴了雷符的捕妖网啊,苏惊梧壮着胆子出剑,刚一碰到网整个身子就开始发麻,那杀手指尖飞快捏诀,朝苏惊梧背后拍了一掌:“去!”
随着她传出的法诀,苏惊梧的苍流剑法把大网削出一个口子。
杀手立刻提着她又飞出老远,有些诧异:“你就这么点修为怎么敢一个人跑出来?”
苏惊梧拍了拍手腕,封持里还带着她目前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怎么能算一个人?
她们一路飞向郊外,进了一片野林子,伸手不见五指。
杀手靠在一棵树背后,因方才强行运功,额头沁出汗来,气息却敛得毫无痕迹,一吐一纳仿佛都溶在了深夜的露水里。
一群影子跟着进林子,小心地在树丛间试探。
密密麻麻的银光闪过,千机发动丝阵,把跟过来的几个人切成不同块状。
太残暴了,苏惊梧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直白的杀戮,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发凉,说话都开始结巴:“这是什,什么阵法吗?”
“我师父的成名绝学,绞肉。”杀手冷静地操控手上银链。
苏惊梧这才看清,每个铃铛的口子里都长满了利齿,正是由它们在吞吐银丝,那些细牙争先恐后地品尝着丝线上收割的新鲜血液。
不知谁说过,法器有灵,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会生出自己的喜怒哀乐,苏惊梧现在见到这样有灵的法器,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她硬着头皮问道:“他在外叫什么名号?”
杀手清理着手背上一层一层的铛链:“你确定想听?问一个杀手的名号,可不是什么吉利事。”
那还是换个问题吧,苏惊梧改口:“他们抢了你什么生意?”
“杀手本来不能透露任务内容,不过我今晚改任务了”,女子歪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