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施姑娘,我看是卫展嵘故意说这句话,让施姑娘声讨众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是我提前知道卫展嵘是凶手,我在场的话,我比她还激动,沧浪派我一刀一个。”
楼竹喝了口酒润嗓子:“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压根不想废话,其他人也已经出刀剑,不知谁喊了一句:反正唐晓舒已死,又要找谁对证?尸体不尸体的,时隔半年早就烂在江里,冤有头债有主,沧浪派与正流功就不配待在江湖。”
“这话让所有人大震,举刀指向曾掌门,就算有青霞宗,万武堂这些人也阻止不了了,”楼竹特地清嗓,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众人也被他放低放缓的声音弄得屏息,“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他们之间忽而落下一把剑,直直插||入地面——我们大伙儿看着那把剑,听来者说,卫庄主,别来无恙。”
酒馆内外,别说小姑娘,就连少年人都哇哇大叫:“是徐少侠!”
“对极!”楼竹拍手,压着发颤的声音,激动之时面红耳赤,“当时我们在沧浪主岛上,唯有海声而已!观潮居上落下一青衣男子,摘下帷帽,卫展嵘当场脸色煞白。”
“好戏啊!”
“妙妙妙!”
“若是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爬也要爬去沧浪派……”
“徐少侠说,那日他和江姑娘原是离开香樟城,中途看见龙吟峡方向有异象,于是前去查看,遇到卫展嵘与丘璜。卫展嵘告诉他唐晓舒突然走火入魔,将他们一众人打落瑶江,这时趁他和江姑娘不备,师徒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出剑,不过没能得手,之后便缠斗一块,他因旧伤复发,后方瑶江,他不慎落下,幸而江姑娘舍身相救,飞渡瑶江才得保住性命。”
“江姑娘真厉害啊……”
“情深义重!”
“那江姑娘呢?”
“没死没死!我班师回朝见过她,江校尉,巾帼不让须眉!”
“徐少侠在此前一天和酒星干了一架,再往前不久还有萧归尘,也是厉害。”
大家注意力都在楼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江春儿满脑问号,徐青寄是不是说反了?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感叹,她耳朵有些红,不过脸色还是绷得住的。
“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卫展嵘遇到徐少侠时,稍加沉住气,就能骗过徐少侠了?”楼竹笑了一声,“徐少侠也是这么问卫展嵘的,正当卫展嵘恼羞成怒时,徐少侠话锋一转,戏弄一笑,说,在你之前,我们就遇到了唐姑娘和曾姑娘,她们什么都说了。哈哈……卫展嵘当时脸都绿了,跟那海水一样。”
孙老二也笑了,不过是笑江春儿:“老三,你输了,这废话挺多的,很痛快的一波三折。”
江春儿认命把自己的荷包往桌上一放,耍赖了。
“愿赌服输就是好娃娃。”孙老二麻溜收紧袖子里,江春儿有点不忍直视这个看起来很健硕刚毅的中年男人,怎么能如此猥琐,她看向戚老大,戚老大能读懂她的意思,指了指脑袋。
“不是说唐晓舒走火入魔了么?为何没伤徐少侠和江姑娘?”
“难道压根不是走火入魔?卫展嵘的一面之词,让唐晓舒背锅?”
“不对不对,如此一来,唐晓舒就不会至今生死未知了。”
楼竹道:“卫展嵘不许徐少侠继续说下去,反正也已经破案,他今日自掘坟墓,当场拔剑冲向徐少侠,众人欲要击杀卫展嵘,徐少侠只道,我之仇人,诸君勿动。当时徐少侠一招斜劈、反削,翻身横斩——”
楼竹拔剑站在桌上,单是他使出来,虽不甚流畅,都能感觉到这开局三剑是如何刚猛霸道,更何况徐青寄那样的修为,必是气狠了。
众人纷纷空开一些,听他嘴里喝着剑招,连连叫好。
要不怎么说,他们传消息的也是一门技术活,眼神好使,记性极强,能够复盘。
江春儿支着脑袋欣赏,看的是楼竹,想的是徐青寄,想他是如何硬撑着身体的不适,也要取卫展嵘性命,更要赢得漂亮。
楼竹一套下来也有些气喘,不过还是很兴奋:“众人都看得出徐少侠是旧伤未愈,若是有危险,必会一跃杀之!但在这时,来了两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
楼竹吊足了胃口,居然停在这里招呼大家:“喝酒喝酒,我怕待会儿你们嗓子喊哑了。”
酒馆掌柜笑眯眯点头。
“来的二人,正是唐晓舒和曾鹿!”
满堂哗然,连江春儿都愣住。
“但见她们匆匆赶来,唐晓舒在前,跃过众人头顶,落入正中,卫展嵘和徐青寄二人被迫停手分开。”
“她为何阻止?还有什么隐情?”
楼竹耸耸肩:“就是……赶路着急了,没缓过来。”
“……”
楼竹坐在桌上:“卫展嵘又见唐晓舒没死,顿时一身气势全无,连连说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