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传来沙沙声,两人警惕,直到看见一堆冰雪源源不断填进来。
“他们想要把你我埋在这。”欧阳荻撑着站起来,徐青寄抓着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拔剑,剑上覆一层银光,似银色的火一般烧着,一剑入冰墙,冰墙逐渐皴裂、震为碎冰,挖出另一条道。
徐青寄说不了话,咬着最后一点清醒,更快地挥剑开路,一路斜上。
随着呼吸越发艰难,到最后似有人扼住他们的脖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徐青寄剑下的冰越发松软,想来已经接近地面,蓄了余力一掌拍开,可见天光,奋力爬出去,冰冷的风刺进肺腔,他贪婪呼吸,咳得难受。
随后欧阳荻也爬出来,周身外伤几乎让他站不起身。他踉跄扶住徐青寄:“你撑着点,我找个地方给你施针。”
他背起徐青寄,择了方向。
徐青寄发不出任何声音,晕沉迷糊,似乎只要闭眼陷入虚无,就不再有任何机会去选择究竟是赤影剑,还是与江春儿相守,又或者自负地认为兼而得之。
事实是风云无常没得选,让他心生不甘。
“还有气儿没?”欧阳荻威胁道,“或者我丢你在这,回头给弟妹介绍男人,十几个,让她挑个够,全要也行……”
他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掐上他脖子、收紧——
“王八羔子!有种掐死我,你也得死!撒手!龟孙!”
欧阳荻骂骂咧咧,快速找到遮风避雪的山洞将晕过去的徐青寄放平,他搓暖僵硬冰冷的手,干吞几颗止疼的药丸子,反复调整心情,开始诊脉。
另一处山洞里:“岑相,他们重伤逃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岑连神色晦暗,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觉得徐青寄与欧阳荻还有反抗之力,又或者,在说他自己。
身边亲信有些羞愧,这样都解决不了徐青寄和欧阳荻:“如此……会暴露您还活着的消息。”
“不暴露,梁贼怎会留下来继续找我?见一见我送的大礼。”
金蝉脱壳,韬光养晦,才是上策。
道理岑连当然明白,他眼看国破家亡,忍辱负重逃离至此,只要燕曙活着,将来复国则名正言顺、一呼百应,可即将脱身时,燕曙死了,他心中的弦拉到极致,崩然断开。
怎能不恨?
岑连眼里带有疯狂之色,昨夜一事,无论如何,那都是燕曙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