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释怀,虽然江并不说,但还好不是因旁的原因,否则得挨江夫人的骂,说她管不好江并:“竟还有让二少爷犯怵的姑娘。”
江并喃喃:“要真是姑娘就好了……”
也不至于这么心堵,他抱紧了橘红,似乎要从中摆正自己,找到头绪。
橘红不知江并什么心情,想起身却被摁回去,她劝道:“很晚了,要擦干头发休息,明日要起早。”
江并无所谓,橘红又说:“容易着凉。”
“去拿毯子来。”
这口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橘红去床边把毯子拿来,又见江并示意她躺下,顺之就是了。
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多了些暖意,驱散春夜凉风。
静了一会儿,橘红还是忍不住道:“会不会太压着您了?”
江并闭着眼懒散一笑:“笑话,你才多重。”
“躺椅硌身,醒来会腰酸背疼。”
“我又不像你这般细皮嫩肉,这还有垫子,衙门里我直接靠椅子睡。”
“可是……”
“嘘——”
橘红闭嘴了,乖顺窝在江并怀里。
江并一臂搭在她腰上,一手轻轻摩挲她的手指,陷入思绪里,也许等林生风这事说通了,就能过去了吧。
美人在怀,他不痛快。
许久不曾好眠,这种纠结的事并不能让江并清醒太久,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沉沉睡过去。橘红轻唤了他几声,没反应,试图起身,忽然被抱得更紧,甚至有些固执,怎么也不撒手。
她只好作罢。
夜风渐凉,从一点点窗隙里吹进,还带进一线银白月光,区区微光,似乎也能照亮屋里的一切,比如躺椅上相拥而眠的江并橘红,比如……床榻上打坐自我疗伤的江春儿。
她受了较重的内伤,要尽快恢复。
因清明旬休那几天,必定要接触许多权贵,故而养伤这段时间,她顺便听文素心一一说起与定侯府或交好、或结恶的门府,又说起忌讳的朝堂诸事,她大概、勉强记下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江春儿绞尽脑汁决定用四个字来对付:不卑不亢。
说得难听点叫死板愣木头。
反正跟着霍迎指哪打哪,再者进出重要之地,文素心也会跟着,并不担心出错,只是少不得要面对广武营的人,她一时半会儿无法痊愈,只能照着欧阳荻教得运功之法,恢复多少是多少。
清早天未大亮,屋内还视物不太清,文素心起身后,目光越过正中小厅到那一头的玉珠帘子,只见得江春儿的一个侧面,面容沉静,眉头轻拢,桌边燃着的香经过一夜,香雾也淡了许多。
她其实有些好奇江春儿是个怎样的人,武道、棋风各不相同,单看平日,是个跳脱单纯的美人,可武功高强,也是一把很锋利的剑。
此时,江春儿睁开了眼,周身那种沉稳随之散去,双目透亮。
文素心穿好衣裳走过去:“看你气色好了不少。”
“是的呀。”江春儿全身僵硬,往后一躺,努力伸了个大懒腰,骨头作响,非常舒爽咿呀叹了口气,其实她还想把左肩拉一拉,奈何这里有伤口,只好作罢,晃晃小腿,又伸了一下,才起来穿上鞋袜。
文素心觉得好笑,去把门打开,不一会儿便有俩侍女打了水进来。
外头雀鸟声清脆,今日晴空,是个好天气。
她俩收拾好自己后,去到后厅,这里比前院热闹,厅里有围成一桌吃早饭的六个女侍卫,她们便是当初没有挑为霍迎近侍的六个,但还住在这里,看守这处大院,平日里除了到武场外,闲得很。
江春儿一靠近她们,总有种进狼窝的感觉——她们打小就在定侯府上,个个能力出众,尤其是那邝翠烟,原本不出意外,她是和文素心住在前院的,压根没自己什么事儿。
可江春儿半点小愧疚也没有,她又不是一无所长进来的,所以坐在这里心安理得,该吃吃该喝喝,外人如何,她并不在意,只要不来招惹她。
“春儿伤势好些了?”其中一人问道,她名为崔云霞。
江春儿咽下口里的吃食,点了点头。
“那待会儿你去不去武场?”崔云霞笑道,“咱们听你上回所说,改了一些招式,正好让你验验。”
江春儿没有拒绝,她也需要动动筋骨。
武场上,江春儿手持一把木剑,身姿如松,崔云霞等六人一齐合攻。
本以为江春儿受了伤,能困住她,而且经过前两次,江春儿把她们的破绽全点出来后,她们又勤加苦练,配合更为默契,攻则有势,防则严密。
江春儿在其间,步伐灵活变幻,感官全开,轻而易举捕捉到身后的双刺、长刀的声响,下腰避开其他人,扭身反扎,身形贴着崔云霞的长刀而过,木剑扎在她腋下:“手压低。”
她扭身还未站稳,高飞星的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