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这里逃脱,事到如今难逃此地,被三位主事打成重伤,送到江春儿面前来。
江春儿剑尖顶地撑着身子,虚虚笑了一声,颇有几分得意,嗓音却分外冷然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一脚把他踢晕过去,朝那三位主事抱拳准备谢过,其中一人连忙抬住她的手:“快跟文静她们去看伤,什么事之后再说。”
江春儿也的确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她偏头看了一眼大汉:“这里是不是很有趣?”
穆廉点了点头,方才他看到有人忽然从顶上掉下来,一眼就认出是江春儿,惊讶之余,立马出手了。
江春儿硬撑着离开,一沾到床榻就再也压不下喉中的血,直冲而出,喉咙一阵滚烫热辣,晕过去之前,她道:“宋师姐,去我家……找小徐来,别让其他人知晓了。”
她是受了较重的内伤,外伤不多,等徐青寄来时,宋文静已帮她处理好了。
徐青寄谢过那三位主事,他们道:“这么熟悉了,客气什么劲,可要到顶上去看看?”
“好。”
屋顶之上一片狼藉,一路延伸,可见被追杀得有多惊险。
徐青寄原以为可能是为天悲五怪来的,没想到冒出了个方有端,此人是虞州遂山派人,既然是梁国人,他问是不是买|凶|杀|人?
“那得多少银子才请得动他?”其中一个主事道,“遂山派不是杀手出身,方有端也没记名消灾楼,因人情而来的可能性大些。”
不少江湖人会记名为消灾楼杀手,各家有冤有仇的就很少会来找他们的麻烦,毕竟旁人花钱他办事,闹事者管你对错与否,通常没什么好下场,这也成了一些人穷凶极恶、无路可退之徒的避难所,里边究竟有多乱,也无人说得清。
“他与燕国天悲五怪有无关系?”徐青寄又问。
“遂山派居于虞州遂庆城,地接西戎,是对抗西戎人的江湖主力之一,如今西戎燕国结盟,他怎么可能与燕人结交。”
那就是这个所谓的“人情”了,奔着江春儿来的。
又是一个误判。
徐青寄走完这条路,是在距离定侯府不远的地方开始的,幸好她会跑到万武堂这边来。
江春儿醒来时在次日黎明,胸口闷得难受,调息以后吐了口淤血才轻松些,往后一靠在徐青寄怀里,唉声抱怨:“我怎么这么倒霉……”
徐青寄承认她的确倒霉得很:“嗯,我一个晃神,你就能整出事来。”
听得他口气里的自责:“这也不赖你,谁料到这厮能盯上我,你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还会分|身之术,哎……你得夸我平日没懈怠,不然我哪能到林大哥这里。”
徐青寄亲了亲她鬓角,道来方有端的身份。
江春儿闭眼听着,越是听,就能想到一些事,坐直了身子怒得有气无力:“我就该把他们全杀了才对。”
“谁人?”
江春儿咬牙切齿:“曹焕丰。知这件事的无非是辛武与任百,辛武没那功夫管这事。”
若说谁与遂山派接触最深,无疑是挂晓镇上的驻军,她来京都之前警告过任百,但凡陈笃行少一根毫毛,是与不是,她都会找他麻烦。
徐青寄知她担心陈笃行:“可以书信过去看看。”
江春儿立马起身,又疼得坐了回去,徐青寄骂了她一句,她捂着肩头伤口:“你帮我写写写,该死,天亮了,我还得回定侯府……”
一天天的事多,她气得骂娘。
“我替你走一趟定侯府便是。”
江春儿道:“不回侯府,我这鬼样子回家,爹爹要是趁机给我下毒手,你就真见不到我了。”
徐青寄斥骂:“胡说八道。”
“哎呀一点内伤小事而已,你先去写。”江春儿把他推走。
徐青寄去借了纸笔写回来,江春儿又睡过去了,他直接把人摇醒:“去寄信。”
江春儿觉得,要说徐青寄体贴吧,他能把睡着的人毫不怜惜摇起来,还不止一次,面对这等埋怨,徐青寄嘲讽一声:“不叫您起来,挨骂的还是我。”
好像还真是。
那要说不体贴吧,这会儿一直跟着她,跟到镖局,这里寄信比官府的速度快,然后再一路跟到定侯府,令她发笑:“那方有端就交给你啦。”
而方有端在徐青寄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把药递给江春儿,叮嘱按时吃。
江春儿招招手要他低头,他疑惑附耳过去,本以为要说什么,她一双手捂挡春风暖阳,啥也没说,就亲了他耳朵一下,让他白日里也眸光亮如星。
“小徐?”
吓得江春儿一个激灵,做贼心虚耳朵红,但受了伤,她脸色看起来依旧很苍白:“韩韩韩哥……”
徐青寄倒很淡定:“韩小公子。”
这条街的大宅子都是皇恩赏赐,住满一堆老权贵,靖侯府跟定侯府隔得不算太远,就连即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