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夫呀,你都吐血了。”
徐青寄轻轻摇头:“小内伤。”
江春儿放下心,指着木盒一脸得意之色:“你猜。”
徐青寄走过去,那木盒外刻着的奇珍异兽十分神似,竟像是要跳出来化为实质一般,雕工了得。
“剑。”徐青寄抚过右下角的字,以小篆刻着“身在恶浊,心在至清”八字。
江春儿上前去打开:“怎么样?送你的,我今日用来和林大哥切磋了一下,到时咱们就去闯江湖……”
徐青寄的目光从至清移到她侧脸上,任凭她喋喋不休也没一句入耳的。
她知道什么了?
江春儿半天不见他回话,抬起头来,见他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眸子漆黑有如外头浓重的夜色,深不见底。
如此这般靠得有点近,江春儿稍稍后退一小步,也没反应过来有时她靠得更近。
徐青寄看进她眼里:“三姑娘为何想到,剑?”
“不喜欢吗?没有哪个习武之人不喜欢的吧?”江春儿小心翼翼询问。
徐青寄偏头,一手抚过至清,触之寒凉:“三姑娘赠我,是暴殄天物。”
“那你的照影功不更加暴殄天物……”江不满瞪眼,“都说了送你,你这样,很无礼!”
徐青寄弯了弯唇,也不跟她争:“多谢三姑娘。”
江春儿不是没见过他笑,大多是浅淡柔和的,像这般眉目明亮似乎没有过,她就说今夜怎么无星无月,原来都跑进他眼里了。
徐青寄的皮相,很好看,世间好看的人很多,唯独他顶着一张少年初成的脸,从里到外散着平和澄澈,无棱无角,也无沧桑悲悯,是天生的清溪圆石,纯粹温润。
江春儿怔了一下,也不走门,直接翻窗跑了。
徐青寄直到她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轻轻握起剑来,胸口却一阵刺痛,再次咳出血,这次内伤比以往重些,他把剑收回盒中,回到屋里在柜中摸来一个瓷瓶,吃了一颗后打坐调息。
上回江春儿说,这份礼肯定让他做梦都笑醒,笑不笑醒他不知道,毕竟睡不着。他看向桌上的木盒,一贯平静的湖面上,落了一片叶,涟漪不止,偏偏极浅极淡,捉不住也领悟不住,只能看着它扩散。
徐青寄搁这细品情绪,江春儿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凑钱,跟着半夏翻出三千多两,金瓜子银豆子银票铜板,都在这了。
江春儿和半夏大眼瞪小眼,最后认真问她:“卖了你能值几个钱?”
半夏:“……”
“卖了明睿呢?”
半夏很中肯给了建议:“富贵险中求,绑架能翻倍。”
“谁能想到那破铜烂铁这么贵!”江春儿趴在桌上,歪头看向自己的妆台。
“您上次还说四姑娘八万五买了废纸呢。”
“我呀,俗不可耐。”江春儿走到妆台去,从屉里翻出一堆盒子,又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来,里面全是来京都后买来把玩的小东西,多是玉石玛瑙之类。
江春儿一个都舍不得出,她就爱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啊……
“要是在曲见就好了。”
半夏惊道:“您还想卖了您的嫁妆吗?”
“我哪敢啊……”江春儿神秘一笑,“我藏有你不知道的私房钱哦。”
半夏一言难尽,那间屋里,几个老鼠洞她都知道,很配合问:“多少。”
“五十。”
“……”她就知道。
当晚,江春儿就抱着钱睡了,毕竟很可能就不在她身边。
她做了梦,做了个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梦,梦里她还大叫一声:“死也值了!”
整一个风流样,只不过后来美人突然变成徐青寄,她瞬间被这个噩梦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