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现在想想,这事能有个头?
她总觉得被半夏忽悠了。不过也要等徐青寄自己来和她道歉,道歉几次,她才勉强原谅他,省得一天天的,她就像供着个祖宗。
这个时辰都是行人匆匆的,闲的也有那么两三,边吃边闲聊趣事,家长里短、宅门是非,还聊着当局政事,什么京兆尹凳子还没坐热就又换人了,胡县丞终于不给人做嫁衣了……
江春儿知道这个胡县丞,名胡不知,得京都人人称赞的好官,江并偶尔也提起过他,语气满是敬佩,就是太过倒霉——
当了二十年的京县县丞而不得升官,就因为举人出身,若无人提携,这个位置要坐到头,除非接手重大案子以加资历,而京县衙门一般没资格接手,这是一个死循环。他得京兆府大理寺的人看重,又不愿意受他们提携,于是两府几次放下大案子给他镀金,先后做他顶头上司的县长们也机灵,从中摘了大功,把他当垫脚石,升官发财去了。
亏得胡不知心态好,否则早就不干了。所以京都有个词是形容他的,为人作嫁胡不知。
听他们的意思,是要调胡不知去雾县做县长,一群人感叹他终于升官了,又可惜他没留在京都。
江春儿沉思着,莫不是因为白家村那事?记得江并当时让决明去告诉胡不知的。
她决定等傍晚江并回来时问问。
但压根不等傍晚,江春儿前脚才踏进门,江并后脚也进来了,还带回个消息,说他提前过了考核,方才下了任职文书,任了雾县县丞,明日就走。
江春儿高兴得蹦起来:“恭喜二哥!”
江夫人连连几声祖宗保佑,跑去祠堂烧香了,方雪行笑着吩咐下人去买菜,今日要加餐的:“快快写封信回去。”
“二哥,你明日是和胡县丞一起去吗?”
“你怎知胡县丞也?”
“今早大街上听到的,话说是因为白家村那事么?”江春儿觉得就是这个原因,胡不知动作够快,那县长一点好没讨到。
江并点头:“昨日下了他的任职文书。”
“他知道是你透露的消息,给你请功了?”江春儿脑子里一堆疑问。
“他不知,不过,”江并一敲她脑袋,“我还不能趁机摘点好,白白给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
“二哥太厉害啦!”江春儿浮夸竖起大拇指。
江并自然不是如他说的这般轻松,他跟着胡县丞提审白家村村民时,特别关注几个,查到那五品校尉关岐之前,险些被关岐灭了口,至今胸口的伤还没好。
结案呈文时,胡不知特别点了他的名。
他觉得在这件事上已经用尽运气了,碰上这么大的事,雾县还换血。
江并又敲了敲江春儿的脑袋:“记你一功。”
“哼,话说回来,胡县丞这么厉害,你当初不去找他,害我白白坐牢,花了这么多钱不说,最后还被安王抓了我的小辫子。”江春儿对这事阴影大着呢。
“你的认罪书白纸黑字签字画押,赵锲能让胡县丞有时间查清?当晚就以你畏罪自杀收尾,要不就雇几个人扮做死者家属闹事施压,要你偿命。”江并口气轻快,“他不想要你的命,替死鬼是谁都可以,你就是倒霉了点,但若查清了,就是要他的命。”
“这……这么无耻……”江春儿脸色一白,“二哥,你以后当了大官,一定不能仗权欺人,为所欲为,黑白不分。”
可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并非人人都是胡县丞胡不知,有一样东西是他所要的,江家要摆脱商贾而从仕,是很长一段路,要耗费很多代人的心血,他如今开了头,江明睿就是下一个。
他也无法保证,能够不沾一点泥水。
江并回院子收拾行李,没一会儿江夫人敲门而进。
“娘。”
江夫人上前帮他一起收拾:“本以为最快年底,就把明睿送去了梅花书院。”
她来京都本就是陪着江并来的,现下他要去雾县上任,心里有些为难了。
江并知她的意思:“雾县离这很近,我快马加鞭一个时辰而已。明睿天资聪颖,在梅花书院最好,大嫂也要有人照顾。”
江夫人也不是目光短浅的,想得通,就是心里不好受:“曲见的事也放不下,咱们一家人零零散散,一年到头都难团聚。”
“年关前爹和大哥就来京都,还有三个多月,很快。”江并宽慰她。
江夫人面上露出些许笑意:“你做好本分,切不可犯浑。”
江并玩笑道:“我贪他们那点作甚,还不够买件衣裳。”
“贫,快点收拾。”
“忘了带的,下次休沐也可以回来。”
“那边风波刚平,事务多,说不准的,你跟着胡县丞好好学学,此人是真本事……”
母子一言一语,大多都是江夫人在念叨。
次日,江并走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