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寄摸了摸鼻子,垂下浓黑的眼睫,十分温顺。
“不是这边,是另一边。”江春儿觉得好玩,胡乱指挥,没两下徐青寄就反应过来了,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越过她走下阶梯。
江春儿乐不可支跟上:“哎呀别生气嘛,男人要大度。”
徐青寄理都不理她,半夏也觉得自家姑娘活该,没事捉弄什么人嘛。
以致于江春儿到了登阳楼,点的都是徐青寄爱的口味,这人别看着冷淡,其实口味重,什么酸的咸的香的,还十分爱姜蒜调味。
最后一道花椒鸡上来,江春儿笑眯眯邀功:“我说吃香的喝辣的了吧,不生气了吧?”
徐青寄以热水烫过筷子,递给她:“没有生气。”
“嘁,大姑娘似的……好好吃着,我去看隔壁。”说完,她起身去到墙角,从木板缝里扒看过去。
徐青寄跟半夏换了个位置,正对着江春儿,开吃。
也不知谁主谁仆,谁是干活的。
隔壁便是江秋儿与魏显裴,从江春儿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两人侧面。
江秋儿稍微喝了点果酒,素日里俏白的面上染了点薄粉。
魏显裴也没想到,江秋儿竟然约他出来吃饯行酒,都说越是清冷美人,就越是热情如火,诚不欺他,不到十天就把人拿下。
他又给江秋儿斟了一杯,嘴上却道:“果酒也会醉人,一杯心意到即刻,否则待会儿江伯父要生气了。”
江秋儿笑了笑:“家父中秋后才回曲见,魏公子不必太赶,京都到曲见途经灵台山、泰江,风景独好,游玩一番也无不可。”
那魏显裴眼神一亮,有道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如今江秋儿一言,与这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嘴上说缓缓归,实则是盼他赶紧回去,把纳彩礼准备好。
口是心非。
“四姑娘之心意,显裴明了。”
江秋儿看他一脸我都懂的神色,习以为常,也不知自己的话又被曲解成什么样了,哪知下一刻他就靠坐过来,原本两人是面对面的。
魏显裴解下腰间玉佩:“有此做凭。”
“这……”这一出江秋儿没有想到,而魏显裴已经拉过她的手,把玉佩放在她手心。
憋了这几日,可算碰到她的手了,不由得改为抚摸。
江秋儿呼吸一滞,寒毛竖起,这下玩得有点大了。正在她想着如何抽出来间,墙面突然一声极大的动静,整个包间都晃了一下,她知道是江春儿,趁机挣开魏显裴,起身故作去门外看,实则恨不得立马离开。
魏显裴见没什么事了,可不想因着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扰到心情,走到江秋儿身后:“这大概就是京都的风气,昨日我与友人小聚,也是如此,不必惊慌。”
江秋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轻言:“是我大惊小怪了。”
魏显裴一笑:“姑娘家胆子都小一些的。”
江秋儿给门外的七叶和茯苓使了个眼色,故意不把门关上,回去坐好,可魏显裴反手就关上了。
七叶和茯苓对视一眼,全神细听里边的动静。
江秋儿不想让人站在她身后,于是转过身来,拿出袖中的手帕,递给他。
那手帕上,绣着小小的“秋”字。
魏显裴接过收好。
江秋儿权当做是一块不值钱的手帕换了个值钱的玉佩。
“魏公子你……”
“秋儿还叫这么生分呢?唤我名好了。”
“……”江秋儿突然明白为何江春儿骂娘这么痛快了,是真的很痛快,“魏……大哥。”
魏显裴笑了笑:“也罢,不急。”
那一头,江春儿直蒙搓自己双臂:“他娘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臭不要脸……”
魏显裴其实有点想动点手脚,可七叶在外头,他自己的护卫明显打不过七叶,只能稍微灌点酒给江秋儿,揩点油,心里发誓回去以后,一定换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来。
若非江春儿徐青寄都在,江秋儿怎么着也没胆子喝下去。
江春儿越看越生气,直接让徐青寄出去敲他们的门,说是江老爷找她有事。
江秋儿顺势拒绝,那魏显裴反倒装起来了:“江伯父这个时候寻你,定是要事,我送你回去吧。”
江春儿喃喃:“还能这么演?”
她突然有点同情魏显裴了,傻不愣登的被江秋儿牵着走,关键是他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这就难搞。
江春儿趴在栏杆等着江秋儿和魏显裴出酒楼大门,谁知在门口碰见了个人。
李骁。
江秋儿微怔,虚虚行礼,就是脸色有点难看,之后便跟上魏显裴出门了。
李骁看她这脸色不太对劲,擦身而过有淡淡的酒气,再看那魏显裴,人皮子,狼子心,若不是江秋儿身后跟着的侍女护卫,他差点以为魏显裴诱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