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2 / 2)

过是死个媳妇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替她守的什么孝,你就是再续,旁人又能说什么?”

“还有还有,你别走,听我说完。”见他要走,下力气抱住膀子不撒手:“魏家五姑娘,都叫她五姐,听说最是爽利。当日要配给你的正是她姐姐三姑娘,也是因为这媳妇子,才作罢。”

“魏家说咱们言而无信,那时还闹上一场。如今娶了她五姑娘,也算前缘再续,说明姻缘还在他门上。哎哎,别走呀,不是说我,是贾天师说你夫妻宫有二,鸿运在二宫……”

天爷呀,骨头还没凉透,这就急着寻填房了?但问他如今能听进去这些?除了血缘,这做娘的,当真是一点点儿也不懂她的儿子。

说话的只管说,只图嘴头子痛快,哪管听的人能有多少入耳?真不枉阖府第一糊涂人的名讳!

本意是来劝解的,谁想劝成这般局面。越说越不上路子,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把个周彦邦气的提腿便走。

惹的毛躁不说,生恐她再寻来,避之如瘟神,竟避到潜斋去了!

孙氏去了多少趟子,连个面儿竟也见不着,真真是个能上天的娘!

为娘的替儿子打算,自称天大地大,岳母娘舅最大的丈母娘,却气的把个茶盏摔的粉粉碎。

“他灵前说的甚话,守孝?守他娘腿的孝。男人有几个守得住的,在的时候乌鸡白眼的闹的掀房揭瓦,现时扮起痴情种子了。呸呀!我再不信,就是为自家的博个好名儿!”

想呷口茶压压火,谁想刚兑的滚开白水,从舌头到嗓子眼儿,生生烫了个哆嗦。

“呸呸呸,晦气晦气。”又是好一番啐骂:“短命的刁奴,斫头的杀才,都去院里儿给我顶着净桶跪着去!”

“我姑娘是爷们心爱的,现在的副主母,未来的当家夫人。你们还敢耍弄我,瞧不起我,叫你们一家老小上剐桩!”

再看自家姑娘,淡淡的剔着指甲,根本不接她这茬儿!

嗨?怎能不气,登时气的七窍生烟,管她奴才在不在场,指着高盼儿骂将起来。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种子,熬了恁多年,他却来这招儿,分明是不想抬你!我哪一样不是为你想,还跟我装腔作势。”

“就说她发丧那日,你恁的挣命,我手指头都箍紫了,你还要往上撞,演的真真儿一样。落几滴子泪,喊上几声,差不多得了。当真这样伤心?当真这样不舍主母?啊呸!你也忒认真了些。”

“我名声不好,也该前人扬土,迷迷后人眼不是。正是做都做了,必然要做的真做的像,做的挑不出毛病。哭谁不会,送佛送到西,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

这指甲,养的真好,只是颜色旧了些。一双手左看右看,扬声喊丫头染指甲。

啊,这……她的镇定,倒让柳氏没了言语。如此说来,却也没错!

高盼儿见柳氏瘪嘴,冲她翻了个眼:“不过是演戏,名儿也赚了,利也得了,这样不好吗?”

是呀,外头都讲姨娘忠心,姨娘仁义,殊不知苏锦的死让高家狠捞一笔银子!

棺椁大物件够不上,小事上采买皆高鹏举关系户。香纸蜡烛,冥器纸扎,比寻常市价高上许多不说,哪一笔高鹏举都要抽油头。周家又大操大办,极力铺排,不问价钱。

只听银子哗啦啦的落入囊中,好不容易!

苏锦活着时,摁头认恩,认她家当年收留之恩。又搭上这条线,进了府做了姨娘。后头死了,她们就趴在尸体上吃的满嘴流油。

从苏文茵到苏锦,端的是吃干抹净,敲骨吸髓!

这还不算,便宜是捞的饱饱。可银钱是银钱,正经夫人的位子也不能旁落人家不是?

一双鼠目贼兮兮的望着她姑娘:“那这三年你就干等着?就不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你的大计?”

“等便等,事缓则圆,是我的只是我的,谁也别想!”

凌厉的眼神,望着那即将上交的大毛衣裳发狠。

“我既有能耐让他大小老婆们死的死,疯的疯。这三年我便有本事让他是真人、是天尊,谁也近不得身。敢想我碗里的肉,癞蛤蟆跳油锅,想死的只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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