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夸她姨娘大度,把孩子让给您。我气不过呀,忍不住呀,爷回来那日,您还躺着,爷就钻那骚发发狐狸洞里,和那淫、妇,两个人、两个人浪笑着……,嗐,贼淫、妇!”
状若无常的苏锦忽然剧烈呕吐起来,心肝肠肺几乎要呕出来。
林初兰冲进来急拍背,骂起小鸳儿。
“你跟她说了什么?叫你哄她开心,叫你逗她,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我听到他们两个在床榻上快活,满口里都是淫词浪语,说夫人伤了宫囊,盘算着让夫人养她的孩子。”
“嘴贱,我就是嘴贱。可怜夫人来时那样爽利洒脱,如今只剩黄纸覆在骨架上,魂儿都没了。”
小鸳儿跪在她膝头,仰面而望,泪雨滂沱。
“我不想您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阎王爷门槛都回来了,这点子事算什么。好夫人,您好起来,好不好?咱们再跟那妖货斗法。”
“伤了宫囊?”望着呕吐的苏锦,林初兰几乎晕厥:“养她的孩子?可不就是不能养了。”
哇哇大哭:“老天爷你不长眼,麻绳单挑细处断,单挑我们苦命人欺。纵恶人威武,你瞎了呀!”
莫说莫说,枯瘦颤抖的身子死死抓住她翕动的肩头,紧紧抱住她。
“莫怕,没关系。我无事、无事……”
不会再斗了,跟谁都不会。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攒够了失望,一身伤痕,她只想离开,永远的离开,可能去哪呢?
阑珊阁里依旧热闹,英若男贪嘴大冬月里吃冰酥酪,肠胃疼了好几日,黄蜡蜡的歪在贵妃榻上。
凌平川一手端着碗汤药,一手捻着梅酥丸,奈何人家死不张口。
梅子青的裙衫儿,松松挽着发髻,眉头紧锁,俨然一个病西施。
怎么办?不吃,凌平川宠溺的摸摸头。
“先别操心人家,顾着些自家吧。他嘴上不说,心里且疼老婆呢,断不能亏待她。”
“呸!狗屁,你知道个什么!”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姑娘您满意了吧?”
反正总被骂,骂的一点脾气都没,依旧是递过来一勺汤药。
“来把药吃了,才有力气发脾气,不是吗?”
正说着,凤眼一瞥,呦呦呦,狗掀帘子,那进来的是谁?
是谁?
好啊,你个王八子,说你你就到呀。既是自己送上门的,今儿需得给你个痛快!
“周大人来我这儿作甚,病老婆不喜欢就罢了,家中有知心美妾,没把你绑在床腿子上,让你有功夫来我这儿逛?”
“不是逛,一件事请你……”
“请我?什么事能劳动大人您请我?大人您通天本领,会做官会打老婆。咱们都知道,您是打老婆的班头,压媳妇的领袖。请我做什么呢?”
了了数语,极尽尖酸刻薄。
这疯子,必是知道他家中的事,口舌上替苏锦出头。
周彦邦心下了然,摁下火,压住气。
“她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总想着以前的事,想请你去开解开解,兴许就无事了。”
英若男登时红了眼眶,跳下榻来,戳脸数落。
“我就说,我早知道,她心思重过不去这坎儿。你你你,你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
“她总说,‘怀卿要带在身边教养,他一甲好学问,必定带的好’、‘彦邦希望是个哥儿’、‘彦邦怀卿’,她口里心里都是你,你就这样对她,一言不合,脚就踹上来了。”
“呸!亏你还读过书的,君子动口不动手,都是放屁的,尽是些伪君子、真小人!和打老婆的脚夫、马夫有什么区别,你打她算什么能耐?”
“你不知道内情……”
“我不知道,你打听打听,你家那点子事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不松口,你想要儿子,你几乎要害死她。”
“又有你那个贼姨娘在旁边挑唆,她是个会做戏的,你就是个蠢货、糊涂虫,被她捏在手心盘弄。真金美玉你认不得,茅坑里的石头,你抱着喊香!”
还想收着点的,越说越来气,压不住压不住,索性骂上一通,自家图个痛快。
“容貌根基品性学识,哪一点配不上你?不是他父母早逝,轮得到你?黑心肝的,你自己清楚,她为什么会嫁给你?”
“你家做的龌龊事你心里都明白,千般算计万般筹谋,可知天算不如人算,你家那精明的嫡母恐怕也是打碎牙活血咽,你自己摸良心问当日的你配不配的上她?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你家就是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帕子几乎甩到脸上,恨不得抽筋扒皮。
这哪能行,看不见来周彦邦那脸上冷的千年寒冰似的,阎罗周大人何曾被妇人指戳过?
“行了行了,混骂什么,家务事谁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