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宴而已,何必摆谱托大,规矩礼数的惹人烦。
又想着大房里经历恁多事,也就这些人了。伤感之余,轻声吩咐。
“坐吧。”
“是。”
挤挤挨挨的坐在孝贤旁边,筷箸还要越过大圆桌给周彦邦布菜。
“爷,糟鲥鱼,您爱的。刺儿我都剔干净了。不过还是要少吃,多了淹心。”
哼!当真体贴。一屋子老婆丫头,人都不会服侍,独你会。
光屁股拉磨,转圈现眼的货!
从看到她进来起,林初兰就烦的直拿眼睛乜她。
这样的餐食苏锦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吃,再来听听她的食谱。
‘固胎八珍鸡’、‘冬瓜鲫鱼汤’、‘酸萝卜老鸭煲’,听听,这名儿听着就只能她吃。
筷箸还没伸到蟹酿橙旁,就被周彦邦挡回,拿眼睛一瞪。
“这是你能吃的?”
“给莞儿和孝贤夹菜也不能?”
抖机灵第一名!
够了够了,当着孩子打情骂俏,两个人也是够了!
高盼儿一口饭嚼了许久,再嚼牙就要碎了。
“贼淫、妇,为何害我孩儿?”
一口饭喷呛出来,碗子应声落地,哗啦啦,摔个粉碎。
高盼儿惊恐的盯着饭桌那头,仿佛那头有个鬼!
那头就是有个鬼。
周莞坐的端端正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眼神里的阴森和冷酷全不是个孩子。
“是你们主仆挑唆孝廉爬高才摔了腿,也是你们背后骂我儿蠢笨,阴司的镜子我看的清楚。你莫想赖,只等着下油锅,狗头铡拦腰斩!”
啊!天哪!
满座皆哗然,那、那分明是春蕊的声音。
“莞儿……”
苏锦拿汤匙的手抖还没放下,小姑娘“哐啷”又跪下了。
“夫人,这贼妇人没安好心。她做过的坏事多着呢,休要被她算计,天生的黑心坏种子,她要害你。”
天爷,这这这,毛骨悚然,闻所未闻。
苏锦只觉后脊梁骨嗖嗖的冒冷汗,因为面前的不是周莞,就是春蕊。
“闭嘴,胡说,少装神弄鬼唬人,我不怕。”
高盼儿简直要疯了,恐惧和心虚顺着汗毛孔往外渗,那丫头的语调、声音、眼神,活脱脱死鬼春蕊。
你都死了呀,你是自裁的,来找我干嘛?
向着周彦邦歇斯底里的否认。
“爷,爷,快锁了她。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娘和胡氏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问问她,是谁教她这般栽赃与我,她就是个灾星,快锁了她!”
“贼淫、妇,看你能装到几时。”
周莞小小的人挺身上前,平时不言语的人,“叭叭叭”小嘴儿连珠炮似的,句句似刀剑,说个没完。
“挂幔那日就溜进书房要勾引爷们,请期之日也是你硬往上贴。为勾引爷们使了多少下作手段,孝贤早产,也你是拼了命的催产,就想占长子的头衔。”
“你床头的匣子里装的是淫药。大姑娘撞夫人肚子也是你唆使。分明是你看我儿碍眼,不打你,我是畜生!”
……
可是前尘往事都讲的明明白白,仿佛她就在现场,自己不知晓的她都知晓。可、可她只是个孩子呀!
非要说谁教的,只有天官老爷,八方神圣了。
苏锦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看周彦邦又看看周莞。
天爷,这吊诡的一幕。
“孩子,中邪了……”
不等她上前,周莞忽然抓起眼前的碗盏盆盘,汤匙碟筷一股脑掷过去。
赤着两只手,大喇喇的捞起盆里的野鸡腿子、羊肉排骨,油露露的往她身上砸去。
人还没拦住,下一秒冲过去,对着肚子狠狠的撞上去。把个高盼儿撞的人仰马翻。
“哎呀,天爷呀。爷、孝贤救我。”
“姑娘疯了,大姑娘疯了,说了恁许多疯话。叫贾天师来做法,收了她。”
因为那说话的人是春蕊,更因为她说的一丝不谬!
不能查,也经不起查,此刻只能认定她是疯子,没谁会对一个疯子的话当真!
墨雪喊的急,周莞打的凶。
虽然一众奶、子婆子忙的上前又抱又拉,可邪性的是,恁大点的人爆发出了空前的力量。
打、砸、跑、咬、十八般武艺用上,挣命的要同高盼儿拼命。
“天么天么,才好好儿的,怎么了这是。”
苏锦急的几乎哭出来,口中还嚷嚷着:“别打孩子,抱她走,抱她去我屋里。”
待要上前,林初兰和小鸳儿只护着拦着,一寸也不让她靠前。
奈何人小气力不足,终被下人们挟制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