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脉(1 / 2)

“是了,脉象有些细弱、微沉,似有流小之状。不妨不妨,近日里忌大喜大悲,冲撞跌滑,暂避合房之事。饮食上清淡即可,忌大补之材恐损娠,‘胎漏’、‘胎动不安’皆因气血虚弱,肾虚,血热及外伤等原因损及冲任,导致冲任不固,不能摄血养胎……”

后头的话全是掉书袋子,谁听得懂!几个姨娘冲到里间,春蕊撩开帐子攥着苏锦的手:“好呀好呀,盼了多年。夫人啊,保住了,保住了!”

“红花什么的快扔了吧,您也忒心大,切忌行房,啊,切忌。”胡氏凑在耳边交代,说的苏锦一阵臊红。

唯有高盼儿施施然的行礼:“恭喜夫人,盼儿这里给夫人道喜。”

“就是就是,大爷逢凶化吉又得子,天大的喜事,要赏要赏!”顾不得周彦邦在场,小鸳儿胆大,嚷着讨赏。

“赏赏赏。”不等苏锦开口,周彦邦叠声喊赏:“几个服侍的每人十两,这院里下人皆多一个月钱粮。”

哎呀呀,不得了。满院子奴仆呼啦啦跪下,山呼主子天恩。谢大爷,谢夫人,谢祖宗,谢天爷,喜得子,是个文昌紫薇星转世。真真说不尽的吉祥话!

一派欢欣之色里,高盼儿上前,款款挽住周彦邦的臂,眉头微颦,满含关切之情:“既这么着,咱们都散了吧,人多嘴杂,聒噪的不行。夫人刚怀上又不稳,最该静静心养神才是,爷今儿就到我那歇歇,别误了明儿上公。”说毕挽着周彦邦就要走。

“正是不自在才要人陪,你不自在时爷不是见天伴着?”胡氏眼疾手快,上来扯住高盼儿。面上笑的欢,暗中却使劲将她爪子猛地一拽:“碍眼的是咱们,咱们都走,让爷陪着夫人,想来他们有话要说。”

“是了是了,闹了半宿,爷和夫人快些安置。”春蕊直肠子,哪知她们暗中较量,直呼有理,抬脚便走。

高盼儿无奈,奈何胡氏死不丢手,生生被她扯着往外走。不知道的以为她们和睦,实则……实则出了门高盼儿便用力甩开胡氏愤恨而去,银牙咬碎的闷声咒骂。

“千刀万剐的妖精,下油锅割舌头的狐媚子,阎王打瞌睡让你成了人,五道将军怎不收了它!”

胡氏一样,冲着她的背影,用力的啐上一口:“呸!没廉耻的淫、妇,你想霸主爷们,想得倒美,偏不让你得逞。”

欢欢喜喜的送走大夫,各处来问话的也一一打发。各房各院的丫头子们,皆步履匆匆,喜色迎面。园子里亭子上遇见相厚的,你拉我,我扯你,总要交头接耳几句。

“去哪呀?”

“哎呀,有个巧宗,你来我同你说。”凑到一处,嘀嘀咕咕,耳朵咬的紧:“快,快去大爷那院儿。大夫人有喜,大爷逢人就赏。就是那黑畜生也多添了骨头。别躲懒,快去回话。”

没得赏的,暗自懊悔。得了赏的,暗自庆幸,问个话也能领赏?这趟差事赚大了。夫人有了,夫人怀身子了,丫头子们得了圣旨一样,皆大欢喜的颠回去禀报。

外头尚如此,自家院里更是殷勤。煎药的煎药,收拾的收拾。给夫人更衣换褥,揩脸端茶,无不小心又小心。因打赏丰厚,感情也变得真诚起来,活儿做的特别卖力。‘夫人小心’,‘夫人慢着’,夫人长夫人短,夫人简直是玻璃做的!

走走走,都走。人群散去后,才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掩了房门,苏锦陷在碧色杭绸大迎枕上,疼痛之色尚未消退,额头上缕缕潮发,面白如纸,那样虚弱,咧着苍白的嘴唇冲着他粲然一笑。这一笑,怒火全消,原来的责怪再也说不出口。怪她太粗心,孕育不知,还乱吃活血的药。什么都不怪,只怪自己关心的不够,取而代之的全是问候。

“还疼?”

“还好。”

“咱们有孩子了。”

“是啊。”覆上他的手,会心一笑:“怎么就有了呢……”

燃燃的灯光中、昏昏光影下,他摸摸她的脸,捋捋她的发。然后十指紧扣,他舍不得松手。

第二日各处来传话的,送补品的,络绎不绝。可谁也见不到真仙,东西能收,人却不能打扰。好家伙,林初兰和小鸳儿像两个门神,左秦琼右精德,来者皆挡驾。

有一位却挡不得,余氏特特打发刁妈妈来看望:“夫人头生,老爷和老夫人体恤,让你好生养着,不用日日请安。躺着啊,夫人好好养着!”

刁妈妈那满脸堆着的笑,浑然忘了潜斋里张牙舞爪,狗仗人势的模样。到底抬手不打笑脸人,苏锦依旧打赏,喜得她说尽吉利话。小鸳儿嗤鼻不屑,刚走就骂:“死了没处托生的的刁婆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叫你老不死的。”

可烦了苏锦,现下她能做的,必须做的,不得不做的,只有两个字。安胎,安胎,安胎,她感觉要躺出病来了。

颜氏也来瞧她,攥着手噙着泪:“好呀,嫂嫂好呀,积德行善不会错。”

苏锦给她擦泪,知她心中难过:“彦坤兄弟说话就快回来,仔细保养着身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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