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川错愕的立在中庭,也许他不该回头。那句唱词是命运的劫,是缘分的羁绊和纠缠,离不开,躲不掉。夜樱盛开的热烈,晚风吹来,像美人蓬勃的生命,肆意摇摆。又像有人重重的叹息,戚戚然,悲悲辛。
相遇?重逢?故人?新知?活着?死去?
他们认识吗?
曾经的她也是在那样漫天花雨下,剑气如虹。现在,她在笑,立在花树下,风情万种的对他笑。
凌平川怔忪,一片晚樱落在他肩上,叶蓁蓁提醒他:“驸马爷,您走神了,柔娘在跟您请安。”
他的眼眸明亮又深邃,钩子一样盯住她:“你,你是……”
“我姓白,白柔娘,驸马爷见笑。”
他和她,恍如隔世!
英若男嗤笑,娇娇俏俏的屈膝施礼,蔡忠廷和顾松年捧腹:“驸马爷今儿就留下吧,想你万花丛中片叶不沾,今儿遇见柔娘也动了凡心?驸马爷快留下吧,留下吧,新贵恩客,白老板必不会亏待!”
“嗐,休要架秧子放火,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嗔怒,转头明亮的眸子望着他,无不诚恳:“正是‘宿尽闲花万万千, 不如归去伴妻眠’。我这里几时都能,想了只管来坐坐。家中不能不顾,都知驸马爷从不在外留宿,想来夫妻情深,公主夫人在家等着呢,快回吧!”
一喜一嗔,欲拒还迎,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回,往哪里回,什么他妈的夫妻情深!天王老子,大罗神仙,刀山火海,老子也不走,不走了!
这不,风雪图和鸳鸯剑前,噼啪燃爆的银烛,唇枪舌剑,预示着这一仗一触即发。
“今儿倦怠不待客,驸马爷请回。”
“我若不呢?”
“那我安排姑娘,蓁儿如何,瞧你们方才投缘的很。”
“投缘?你诚心是吗?”凌平川铁青着脸,指着她说:“就你,今儿指定要你,什么价码你开。还有,你不是会舞剑吗,舞给我看,只给我一个人看!”
英若男懒散的笑,笑的颠笑的狂,笑的停不下来,好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越急她越不在意,连连摆手:“舞剑却不成,多少钱都不成。”
“你不是要钱,我给钱,给钱还不行吗!你如今怎变成这幅模样,即使沦落风尘,也该晓得礼义廉耻,设法自救才是。蔡老贼那样的人你也跟,想钱想疯了吗?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我们这行的要什么礼义廉耻,开门做生意,给钱就是爷。我不做,谁给你取笑?你难道不是来找乐子?你又是谁?凭什么管我!”
你……,拍桌愤然而起,攥着手腕子步步紧逼,英若男吃痛,扮起柔弱来:““疼!驸马爷最是体贴,小女子体弱还请爷怜惜。别急,让小女子来。”
她踮起脚吻他,她服侍他,一层层一件件。她推他入罗帷,红被翻浪,她让他快活似神仙!
她越是曲意奉承,他越是心痛难耐!好,我体贴你!我疼你爱你!
鸳鸯枕,锦绣被,红罗帐,凌平川泄愤一般死死压着她。英若男不恼,使出浑身解数抚慰他。燕鸣莺啼媚眼如酥,叫一声骨软,望一眼丢魂,端的是风情万种,勾魂摄魄,魅惑人间的妖精。莫说是千金之财,就是这命说要也能给了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肯为她倾家荡产!
可是一想到这份魅惑属于蔡狗,属于王相,属于任何一个给她钱能满足她的人。愤怒之情油然而生,他接受不了,他要杀人!
腕子箍的青紫,毫不怜香惜玉,还要掰着脸问:“我是你的第几个恩客?你这床榻之上有多少个男人才练就这身奇淫巧技,放荡之恣?啊?说呀!”
英若男痛极,嘴上身上依旧魅惑:“男人吗,尤其是老男人。蔡大人那种,在床上千万不能说他不行,他会生气会打人。恩客不来我吃甚喝甚,钱从何来?那样做岂不是自断财路。所以男人都要夸,要哄。比如此时。”蓦的咬上他的耳垂:“爷,我不疼,您高兴就好。”
他恨不得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