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今儿把奴才们一通弹压,好不气势。就该如此,一个个的以为你好性,想上天!为何叹气,哎,人都结果,偏咱们空屋空房,空枝空叶不挂果,空替人张罗,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还说,本就气虚,天天跟奴才们置气,说不听。”
苏锦边念叨边起身,不劳丫头,亲自端着自己炮制的黄芪茶打发林初兰喝。林初兰索性装孩子性,由着她唠叨,由着她服侍。无人处,她是她娘,这是她的孩子她的命。
自打苏文茵没了,林初兰总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护着她,像乍起翅膀的老母鸡护住这群狼环伺的幼崽。这夜深时分,女儿给娘拍背顺气,伺候娘喝茶,责怪娘性急。娘是享受的,娘愿意听她唠叨,关爱之情满溢,是冰冷无情的周府一点点温情和亮光。
‘翠眉,捶腿。’
‘蹄子,倒茶。’
‘呸,茶是冷的,冰了胎要了你的狗命也赔不起!’
翠眉被骂的咬唇不敢哭,被墨雪狠劲的掐了脸,撵了下去。
墨雪捧盏,撩开帐子,轻轻的把茶送进去:“姨娘还为今日之事气呢?想想肚里的哥儿,想想上房里的冷清,她想烂眼也不得啊。还有胡氏那蠢货,我略跟劳燕提点几句,说‘大姑娘只会叫母亲其他一概不会,姑娘在那儿,爷总归要去看看。’瞧把她兴的,赶紧的说予她主子邀功。那狐媚子得信儿巴巴的去闹,才有了今日园子里一出。这可赖不着在咱们,那灾星跟个哑子也无甚区别,确实不会呀,哈哈哈!”
几句话开解的高盼儿喜上眉梢,是呀,她有儿子有腰杆子。那苏丫头再厉害,没儿子的和她姑母一个下场。墨雪服侍的尽心,扶着她用了茶,净了手,捶着腿陪她说话。
“所以,狗咬狗的事情看看就好,让那狐媚子跟上房闹去。大爷本就烦她,越闹越厌,等爷回来咱们再帮上房告她一状,少不得回来揭她的皮!”
提起大爷,墨雪转了个眼珠子,凑到高盼儿耳边。
“外头都说爷这趟回来,还要往上走?再往上可不就是尚书大人,听说夫人老子原就是这个官职,和夫人姻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可是真?刁妈妈那时就说,去她家拜官求爵的多如牛毛,排都排不上。如此,来求咱们的岂不是也要踏破门槛,稍微促成一两桩,银子招招手就来,岂不容易?还有,咱们哥儿有爷这样的父亲,再承了爷的聪慧,岂有不飞黄腾达的?”
“那是自然,我儿是人中龙凤,比不得那些蠢物。提她作甚,她老子再厉害也死了,死了的知县不如狗,这都不懂,蠢材!”
“可不是,真不如狗,姨娘身边我就是蠢材。我想,我想……”
墨雪几句话把高盼儿熨帖的得意洋洋,却又吞吐起来。兴头上的高盼儿斜立起眼睛:“想什么,只管说。”
墨雪飞红了脸,嗫喏道:“姨娘有着身子再到生养、月子,恁长一段时间不便,可能否换我服侍爷,咱们两个……也是你当时应了我的……”
这世上有两样高盼儿听不得,一是最听不得人别在她面前说苏锦的好,二是打她爷们主意!原来原来,这蹄子!不由的打量起她来,朦胧的灯光下,也是身材凹凸有致,贱蹄子,心思打到老娘头上!瞪着眼珠子看了半晌,看的墨雪面若红云娇羞不已。
“姨娘看什么,怪难为情的……”
“看你面皮身段呀,姑娘长的水葱一般,爷指定喜欢。收了房再生养个孩儿,同我姐妹相称,傍上爷这么个人物,这辈子值了不是?”
欢欢喜喜的牵起手来,脸上笑着嘴上夸着,心中恨着、算计着:“来来来,让我瞧瞧新姨娘。你这丫头,好福相,莫急呀,有我一口肉少不得你一口汤。莫急莫急,等我筹谋。须得挑个吉辰,把你送过去,可好?”
墨雪更加娇羞,桃花满面,小声的说道:“姨娘说甚都好,都依姨娘。”
好,好你娘老子的狗腿!贼□□,敢打老娘的主意,痴人说梦!如今还用得上,日后瞧我怎么整治你!心中盘算着,后头周彦邦再来让她离远些,没的臊眉耷眼的勾搭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