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爱。和来到高府短暂的期间,对她的照拂和维护,泪水肆意弥漫。
林初兰掩着口,哭红了眼,咒骂道:“走了好,离他高家门远远儿的,不在这炼狱里煎熬。”
是呀,走了好,不用看着丈夫同姨娘恩爱,不用守着活寡顶着贤惠名儿,养这家里的白眼狼。走的好呀,走了就听不见这些混账话,看不到这些丑陋人……
“不是不想,是不能呀。我们多大头戴多大帽子,没银钱不打肿脸充胖子,都是给活人看。”
“她活着没行好事,刻薄我们母子。我儿还在狱中,男孙也无,临了连个摔盆扛番的都没,都是她的报应!”
就是这样一群人渣败类,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还要替他们撕掳,帮他们应承,提携拉扯他们。姑母活着时就不停的给他们擦屁股,如今人不在了还能反咬一口,狼心狗肺,泯灭人性!苏锦不气也不争辩,高家准备的那削薄的板材,她说不用就不用。
“这银子我出,寿材只管捡好的买,要厚的贵的,不问价钱,一应都来找我支。”
却不想赵氏也腆着脸上前。
“姑小姐能寻到好的,我老身也借光置办一副,银钱照价给。”
“呸!”被林初兰啐到脸上:“你的就有,我们姑奶奶的就办不出来,要点脸吧!我们姑奶奶那些嫁妆都便宜了谁,成箱的当票子都填了谁家的坑!”
是呀,要点脸吧!苏锦无心吵嘴,在这幕天席地的白色幔帐里,麻木的守灵。
有周彦邦打招呼,什么事不方便呢?高鹏举很快放了出来,谁让他是这府上的独苗金根,唯一的男丁呢?总要有人摔盆挑幡不是?
几个小厮一乘软轿从牢里接了家来,他却怎么也不肯回家。让轿子直接转入花枝巷,玉露呦,我的心尖尖呦,一头扎进婊子窝里逍遥。普天下谁听说过,母亲在家停着灵,儿子去找妓子快活?黄汤辣水灌个酩酊大醉,要了两个妓子,彻夜的沉溺于温柔乡,以纾解这些日子的辛劳。
家人来找他时,正和妓子睡的母猪一般昏死过去。周升一个巴掌招呼过去,‘舅爷你醒没醒?我们爷嘱咐,这巴掌若能醒就赶紧回去。若还不醒,嘿嘿,就再送回狱所中。’唬的他裤子没出穿哭喊着母亲就往外奔。戏演够了,轿子里便打起打瞌睡,竟然比牢里还吃辛苦。
回家先倒头睡上一大觉,再喊着柳宝珠捏脚松骨,睡足吃饱,这大孝子才披麻戴孝,假模假式的来灵前哭母亲。也有意思,周彦邦在,他哭的那个伤心。一旦离了他的眼,立刻钻回内宅捶腿去。待到,送葬时哈欠连天,一脸的萎靡之色。摔盆第一次竟然没捧稳,失手跌落在地。复又捧起,管事的帮着狠狠砸在地上,才算完。
得了软骨病吗?就是这样一个人,还要想方设法把他捞出来,指望他床前伺候,呵呵,真是可笑!滑稽的一幕让苏锦替姑母不值。
发丧出殡,从头到尾一应都是周彦邦主持调遣。下人不够,差人办事都是周家人上,外头迎客是周彦邦,里头陪哭陪客是苏锦。因着先尚书的嫡亲妹子,现周家夫人的姑母,所以来客特别赏脸。许多同朝高品级的也差人来吊唁,路祭也颇多。指着落魄的高家,怕是门可罗雀。
赵氏柳氏见这阵仗,只当自己身后也如此风光,也自长了身价,人前人后的蹦跶。
高盼儿不来,身怀六甲只推怕冲撞。高双儿远嫁异乡,想来也来不了。一个软骨病的高家大爷,一屁股赌债一脑门子官司,场面上谁又看得起,还得是周彦邦。可以说从头到脚,贴钱贴人的都是周家,面子风光都给了高家。
风光大办的背后若没有周家,指不定有多寒酸。姑母这辈子足够苦,苏锦不想最后一桩事情再被人诟病,谁让姑母的牌子还要供在高家的祠堂里?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