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赵氏坐在上首,慈眉善目的看着周彦邦满心欢喜。她望了眼高盼儿,不由得担心,这丫头只顾着瞧人,心中到底有几分成算!
“他姑爷,你好歹拉扯拉扯我们鹏举。我儿也是才华遍身奈何科场上运势不佳,总不能上个榜,咱们又沾亲带故的。姑爷以您如今身份,您给运作运作,弄个官做做绝非难事。俗话‘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娘死等舅来’,苏姑娘在时我们可没薄待……”
真是上不了高台盘!不等赵氏发火,高盼儿先忍不住了。柳氏口无遮拦不嫌丢人,高盼儿却已经涨紫了面皮:“姨娘别浑说,说的倒轻巧,官是这么好做的吗?像姐夫一般,没个十年寒窗的功夫,穿上金装也不是佛!还不快下去,看看席面安排的如何,快走快走!”
“姐姐如何这样说?我是草包,姐夫是佛?还不是时运不济,姐姐说的轻巧,为何不自己亲去科场施展才华!”自家人不向着自家人,高鹏举不服,又同高盼儿嚷起来。
这一家子吵吵嚷嚷,真是头痛!周彦邦不语,所谓回门不过是走个过场,谁同老妇姨娘谈功名。便是那高鹏举,甚是看不上眼。当日在学里的蠢笨,一篇“寡人之于国”背了几日还结巴。这厮甚没长进,现如今还因为几句话和女人吵闹不休。
因着周彦邦是男客,高鹏举算半个娘舅,又同窗过,于亲于理,今日的回门他都要来作陪。在别人家,娘舅确实受尊重,但他这个生拉硬扯的娘舅未必有多受待见。
也不是周彦邦一定要他陪,而是他能作为苏锦娘家人身份能同周彦邦一桌吃饭,是周彦邦的客气也是高家的攀附。高家人算的清这个帐,他是谁?他可是掉金叶子的漕运使司周府上的长公子,又是才升了吏部侍郎的周彦邦。他们向来如此,一如当日的苏锦和苏承恩一样当成贵客奉为座上宾。
苏文茵眉头紧皱,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无心同她们分辩,满心满脑子都是苏锦。赵氏提点苏锦住过几日的人情,柳氏顺坡下驴给儿子谋前程。一个阴狠,一个疯癫,小的张狂,一家子配合的天衣无缝。可知苏锦在时,何谈仙草,草根都没见过。
“那便是你来时,她还昏着?”
“请姑母大人安心,已请了太医诊断,神思过度,静养即可,不日便愈!”
神思过度?苏文茵当然知道她为何神思过度,不由得叹气。
“苏姐姐不光身子弱,胆子还小,她出嫁头几日还病着。说是一条狗把她吓着了,嗐,一条狗也能吓着,真是……”说话的正是所谓的‘娘舅’高鹏举,和他那个道不着三的娘一样,同周彦邦比言谈举止甚至猥琐,遑论大家公子。
高鹏举不说则已,想起那事苏文茵就生气:“原是她出阁前几日,养的一条狗被贼人害了。害了倒罢,剥了皮抽了筋装在匣子里头扔到院子边上,有意勾着她去捡。这孩子心善,以为哪个丫头失了东西,恐被骂,这一打开就被她看去了。可怜我儿吓的半条命都没了,自养的又害怕又难过。姑爷不是外人,索性都说了,上轿那日还昏昏的,所以我这心里始终不安。”
掉转头冲着高鹏举,“那贼人合该万死,早晚也被挑筋剥皮!” 说的高鹏举干瞪眼不敢争辩。这番话提起,周彦邦心中大概有数了,怪不得成婚那日人木木呆呆的。
和宋清平……,下剩的苏文茵不能讲却又有些心虚。
“丫头年纪小,父母又都不在了。姑爷只当可怜她,莫要同她置气。有不妥的只管告诉我,她在家被惯坏了,又有些左性。不懂不会的慢慢教,就是你母亲那边,也帮她兜揽着些,姑爷可要多担待些!”
“自然。”
一时无语,苏文茵忧愁,高盼儿绞着帕子心中打算盘,赵氏柳氏盯着周彦邦打量。周彦邦和高鹏举不是一路人,水平格局相差太大,说不来,一时冷了场。直到丫头来报,席面都备好,只待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