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越过我头上去?”
新妇面前丝毫不留情面,余氏发威,众人凝神侍立,原本热闹的场景顿时鸦雀无声。她不发话,周彦邦和苏锦只得跪着听‘教导’。
似乎是束腰勒的太紧,或者烧的厉害了,苏锦头疼欲裂。余氏的话里话外,阴谋阳谋全然入不了耳。只知上头的婆母吵闹不休,像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只想喊了下人来把它即刻拍死才好。
周彦邦早已习惯,父亲偏听偏爱。余氏张狂,内宅院里独揽大权,唯我独尊。‘尔母为婢’从小听到大,由起先的羞耻到现在的麻木,他对余氏无恨。忙于仕途后,更加无感。反倒以为孙氏太冒失蠢笨,多嘴撩舌的总给余氏拿住了作筏子,姨娘的蠢笨这些年来一直没长进!
他不常来里头院子,现如今和众多女眷们在一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不甚烦躁。
“嫂子这腰可真细,柳枝子似的。好生调养,还要开枝散叶。”母亲威仪,莫敢不从,周玉汝得意,抿嘴讥笑。
“大媳妇确实比我当日相看时要清减,想是有些不足之症?”孔氏是真觉得她瘦了。
“怕不是昨夜累着了也未可知……哈哈哈!”话里话外留足了幻想,刁婆子恐余氏气性太大,传出去刻薄,故意说笑调节气氛。
这一说,众人嘁嘁喳喳议论开来。有人讲‘夫人白皮福相’,还有人打听‘夫人母亲当日是何急症?’有人立即解答‘别瞎打听,夫人母亲可是二品诰命,朝廷命妇,不能浑说。’
被一众人评头论足,苏锦只觉得浑身发冷,倒吸一口气,虚汗登时冒了出来。
“咣当”眼前一黑人软了下来,歪歪的倒在周彦邦身旁。众人惊慌,起的起站的站,奔走呼喊,全然乱了章法。‘夫人’‘姑娘’嚷嚷开来。周彦邦也顾不得许多,打横抱起,直奔自己院子。
“请太医,速速。”
随着苏锦的晕厥,众人像苍蝇一样一哄而散。丫头捧着黄铜盆跪下请余氏盥洗,另一个丫头拿着汗巾子等着。茶尚温,余氏扶额,南京织金绸绢孔雀蓝缂丝凤穿牡丹衫子发出丝绸华贵的光泽。
“当日她那妹子打前阵来叫骂,可是我说的,不是个省事的,颇有心计,母亲如今见识了。”
姑娘记仇,余氏恨的咬牙。
“三朝还没过,就上脸了!才说了几句,就使招数装死。敢在第一天给婆母下马威,既然她敢,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后院里我说一谁敢说二,还能飞出我的手心。只当她年纪小,却没想心思大!大家慢慢的做,日子长着呢!”
“二嫂嫂大喜,咱们大嫂嫂这院子里以后只怕热闹了!”孔氏和袁氏一同离开,才出了仪门,袁氏叫住孔氏说话。
“得了新媳妇,添丁进口的谁家不喜,自然热闹。”孔氏也看不上商贾出身的袁氏,除了铜钱臭味,下剩的只有蠢笨。明知道她说什么,故意懂装不懂。
“第一天就让新媳妇跪着,把人跪的晕倒了,传扬出去不怕人家嚼她舌根,说她婆母做的刻薄狠毒。”
“许是媳妇子自己身子骨弱。”
“人家身子弱是人家的事,若不是她跪着不让起,晕八千回也赖不到她头上。可见是她让跪着的,如今人倒了,闹了个没脸,就该刹刹她的傲气。现下当着众人吃了憋,她针眼大的心是容人的人吗?这媳妇以后可有的苦了!”边说还边凑近,拽着不让走:“给自己儿子捐前程银子使的像海一样,打量咱们都不知道。我多说了几句封赏,看把她恼的,撞着她的腰了还是抢了她的孩子了……”
“当日千般算计把媳妇子塞给了老大,如今只怕是使了银钱还做了冤桶,好处没捞到反而给了人家做垫脚。自家没讨到便宜却卖起了乖,说自家贤惠,看不上我市井小妇,岂知她是头一个会算计的!要我说也许予了老二,天家也许不赏了呢,岂知一人一命,她如此恶毒,合该应到他儿子身上……”
“我的奶奶,快别说了,还嫌她排揎你不够吗。咱们做长辈的少说嘴,没得让老大媳妇听去了,小夫妻日子才开始。若听到些什么,磨牙斗嘴的不安生岂不是咱们的罪过,积些阴骘吧!”
老天,大日头下,这院子里草根子都生耳朵,谁同你说这些!你自己蠢笨被她做了筏子,恩怨你们自家算,可别拉上我!见袁氏还要说,孔氏多会撇清干系,在余氏面前才不和她拉扯,听她没头没尾的絮叨。
“两个业障快回来了,恐喝酒误事,我回去看看,三妹妹有话咱们改日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