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上有名,我就名落孙山了吗?副榜就入不了你的眼吗?他好你去找他啊,他也叫你母亲,也是你儿子,能给你争面子的才是你儿子,我不配!”
“祸根、孽子!我辛苦养下的就一句都说不得了,跟我在这里瞪眼睛。这没心肝的,天打五雷轰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你是想逼死我!”
余氏说毕伏在刁妈妈身上痛哭起来,刁妈妈看越演越烈赶紧劝慰:“爷不喊了,夫人近日心口疼的病又发作了,爷别再惹夫人了!”周彦坤冷哼一声,料到最后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跟母亲没道理可讲。
“不是我逼母亲死,是母亲想我死。母亲先不忙,等雷先轰死我,留下你那大儿子,或者你再养个能给你挣功名的好儿子。既这么嫌我,嫌我不争气、不中用,我即刻去死。”
说着就要走,余氏痛哭:“你听听,他满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我多晚说嫌你,你这样说不是诛我的心吗?句句话戳我心窝子,早知当日,我就……”
刁妈妈赶紧拉住周彦坤:“爷说这话着实伤了夫人的人,爷可知夫人怀胎十月多少艰辛。当日夫人养你的时候难产,差点命就没了,他一个庶子如何能跟你比,捧珍珠似的把你捧大了,夫人宁愿拿自己命换你的命。母子之间再不要讲要死要活伤人的话,爷听我一句劝,给夫人赔不是,做母亲的哪有不爱儿子的呢!”
这婆子是母亲的心腹,自然和母亲一个鼻孔出气,闹到最后就是拿这些陈年旧事弹压他,让他屈服道歉。这次偏就固执一回,索性把话说开。
“母亲难,儿子就不难吗?母亲想好,儿子就不想好吗?母亲说丢手,何曾丢过手。母亲眼里哪有我这个儿子,耳提面命都是那个庶子。时刻告诉我,他比我强,比我好,你可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还不是为了你!”
余氏念叨来来回回还是那句话,魔咒一般。说不通,说不通呀,女人甚于小人,是天下第一难养!
狂怒的周彦坤‘砰’的砸了砚台:“为了我,为了我!我不要你为了我,当日生下我,为何不把我掐死。母亲若再这样说,我就离了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只当你没养过我!”母子的脾气很像,谁都不肯让谁。往常周彦坤赔个不是、给余氏台阶下就完事了,可这次周彦坤偏偏不想再惯着余氏了,抵死不从。
“你、你敢……”
“夫人莫要再说了,咱们先回去,让爷清净清净。改日再来给夫人赔不是,夫人您也不能再动怒了。”刁妈妈恐越闹越大,母子失和难以收场。赶紧扶着余氏离去,安排丫头收拾残局,打发人去请大夫来给余氏诊脉。
委屈啊,余氏相当的委屈,回去的路上哭的泣不成声:“我这一番心啊!他竟然跟我要死要活,我为了谁啊!不如离了这个家,做个姑子来的痛快!”
刁妈妈知道自家姑娘秉性,余若华从小性子要强,凡事不肯落人后,样样掐尖,她对自己这样对儿子也这样,只得轻声安抚:“大家子,爷要了个丫头子算什么。年轻时节,多少有些花花事,又不是在外头,关起门来都是后宅的事儿!夫人因此和二爷置气,反倒伤了母子间的和气。这事夫人有些过了,爷有七分错,夫人也该认下三分!”
“我……”
余氏想辩驳,又觉得她说的没错,刁妈妈叫起了夫人未出嫁时小名。
“姑娘可知爷这脾气和姑娘再没有二样,犯起倔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在旁边看的明白,可知是天生的母子。我是最懂你的,你自小样样好,自然不肯爷落人后。可姑娘想想,谁又愿意天天同人比,比什么呢?要我说,咱们爷就是最好的!长得好,学识好,家世好,只这三样世人哪个不羡慕。大爷再好,凭他是庶子,说破了天,身份上就越不过二爷。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也有比大爷还好的。只要老爷和这个家的香火人脉都是二爷的,旁的凭他好去,跟咱们不相干。”
似乎说通了,余氏止住哭声,反问起刁妈妈:“他可会记恨我?”
“姑娘说的哪里话,母子哪有隔夜仇,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气消了自然后悔。只是人前要面子不肯低头罢了,姑娘等着爷来认错就是了!要我说,儿大不由母。爷长大了,我听说守备家的公子已经收了屋里人,咱家算晚的,左不过是个丫头,再挑好的给他使,过几日就抛脑后了。”
“他收屋里人也要等婚事定了以后,哪家夫人还没进门,丈夫就一屋子小老婆。他若这样,怎么议婚,哪个高门肯嫁给他。就算是服侍也挑时辰,这个时间在书房里胡闹,若今日来的是老爷,他还有命?我哪样不是替他思虑!”罢了罢了,左右主子没错,刁妈妈不再劝解,却问余氏如何处置那丫头。
余氏想了想:“告诉下面嘴都闭严些,莫要让老爷知道,传出去的哪有好话,添油加醋的编排人,书房里奸 ……淫丫头,我坤儿的名声可就……”
我儿,这个家和你父亲的香火人脉只能是你的。想到这里,余氏加紧脚步,要和周维儒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