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句。
“吾名箻。”
于是他从善如流改变称谓跪地叩首。
“多谢箻大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小子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语调谄媚、性格自以为是、一看便是个事多的。
纵是普通弟子亦不想收。
箻心中低叹,她自山壁上步步走下,无数铁链穿过肌理、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被铁链扎穿的位置争先涌出鲜血,箻每走一步地上便是一滩血水。
容千川定定看着这一幕,阴暗的洞穴里箻从始至终平淡无波的脸让他认定此人非妖即魔,追随魔女的想法愈发深刻。
箻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懒得也无从去辩解。
“无需报恩。”
此话一出,容千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箻又可有可无的补了一句:“若真想做些什么,闲时可砸砸这些锁链。”
她拎起一条锁链晃了晃,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原本发黑的衣服此刻又变得鲜红,先前僵直的衣摆也都被沁润的有了些许柔软。
容千川听出这是同意他留下的信号,大喜后接连叩首。
一双无形的手遏止住了他的动作,容千川便顺着力道欲起身,目光却不小心凝聚在箻淌血的衣袖上。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洞穴四处峭壁皆是血迹,地面更是凝了一层血色浮冰。奇异的是这里并未有什么血腥味。
细嗅反而闻到一种类雪的凛冽冷香。
箻站在容千川的面前,看出这小子又在发呆,心底默默摇头。
半点没往自己几次三番吓到人家那处想。
“汝唤何名,今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可还有家人?”虽问的有些晚了,但联想到神识探查时山顶那些人所说的话,又觉得不算太晚。
箻的幽幽低音将容千川拉回现实,家人一词,让他想起了自己娘亲。
眼眶当即便泛红起来。
箻冷不丁瞧见这小子有要哭的迹象右脚不禁往后小退一步。
沉浸在悲伤中的容千川没有注意到箻的动作,他落寞地说:“小子名唤千川,姓……”
他顿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凶恶,而后又渐渐平静下来,坚定道:“姓安!”
“年十四,原住霜月城,现父母双亡,家中、无人了……”
箻轻点头,便不欲再问下去。问多了平添麻烦。
千川却不愿放过这等好机会,他又跪了下去。
“小子有一仇敌现居霜月城,那毒妇杀害我母,灭我外祖一族,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箻听后不发一言,千川心道果真是魔女,不为苦难所动。
于是接着道:“毒妇今是霜月城主,执掌周遭各大城镇命脉。中有诸多交易往来更是富得流油!”
见箻仍是神色淡淡,他索性放出钩子。
“那毒妇迫害小子一家良久,小子知她功力来源不明,已探清其命门。若箻大人随小子前去定能一举夺得霜月城!”
“哦。”
箻垂下眼帘,无趣地返回原先钉住她的山壁,纤手一挥一切又恢复原样。
见箻又被钉上山壁,千川即刻会意。
魔女想必是指自己被困于此,再多利益摆在她面前也是无用功!
她方才所说的砸锁链也定是在暗示自己救她!
于是他紧忙道:“箻大人的意思小子已都明晓,救您出去要紧!敢问大人有何物可砸断此链?”
千川满脸虔诚,好似他真的为满是锁链穿身的箻在担忧。
箻不耐地合上眼,心道果真麻烦。
她将地上一块圆形山石施法送至千川面前,顺道施加了个坚固术。
千川怀疑地接下山石,却也不敢置喙只老老实实地抓着一节铁链开始砸。
无人说话,整个空间便似往日一般安静下来。
忽略那饱含节奏的敲击声,箻渐渐陷入沉睡。
待她终于醒来时,敲击声还在继续,只是力道已经弱下许多。
那段被敲的铁链也已被敲出浅浅凹痕,箻蹙眉看向千川,她未曾想到一个身无灵力凡人竟仅凭石块敲击也能将陨铁留下痕迹。
但千川此时已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他本就被追杀了一整日,昏迷后也未曾进食。现下如此卖力劳作身体自然受不住。
而箻自诞生起便是半仙之体,辟谷至今也自然不会想起凡人需要吃食。
她用术法一探方才想起此事,顿觉羞愧。
救便救了,怎还频频嫌弃多事,师尊当年亦不曾如此待她。
虽然她的师尊从未教导过她功法,也未事事关照。但总体来说也算担得师尊一称。
将为人师一事她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