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欢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放开她的手,恹恹道:“你当真是大度得很。” 风璃洛察觉他似有些情绪低落,正欲开口,便听吴海在外面道:“皇上,贺大人求见。” 墨欢敛了敛神色,道:“宣他进来吧。” “诺。” 风璃洛低声道:“那我先退下吧。” “不必。”墨欢道,“你不是也想知道子敬是否心仪米勒吗?不如留下听一听。说起来,子敬还得叫你一声姑姑。” “姑姑?”风璃洛讶然道。 要知道,贺清仪可是比她还要大上几岁。 “当年,为了让你这个太子妃名正言顺,母后让太傅收你为义女。”墨欢笑道,“记得当时子敬得知此事,极力反对,还跟我生了好一段日子的气。” 风璃洛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 也是。 平日里“哥哥”“哥哥”叫着他的小姑娘,竟要成为他姑姑,搁谁都过不去这坎。 “也罢,那我便留下来瞧瞧。” 风璃洛确实心中好奇,不知那日贺清仪所画女子是否便是米勒郡主。 贺清仪见风璃洛也在时,微微一怔,目光稍稍掠过,便向墨欢行礼道:“不知皇上召微臣何事?” 墨欢道:“那日你跑得倒快,朕倒是想问问你,宫宴之上,你为何要让着米勒。” 贺清仪面色不改,正色道:“皇上实在是高看微臣了,输给米勒郡主,的确是微臣技不如人,并非微臣故意放水。” “哦?”墨欢挑眉道,“朕怎么觉得,你是心有佳人,才故意相让的。” 贺清仪一脸愕然,道:“皇上怎会如此想?” “那你可否告诉朕,你画中那女子是何许人?”墨欢笑问,“那女子身穿北疆服饰,而宫宴之中,唯有米勒一人来自北疆,你还不承认?” 贺清仪微怔,半晌竟答不出来。 “怎么,被朕说中了吧?”墨欢大笑道,“朕让人给你递了消息,就是让你放胆去做,没想到,你临了却放弃了。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起那日宫宴,墨欢让人送给他的纸笺,原来是这个用意。 当时贺清仪收到纸笺时,诧异之余,的确是有些心动了。 皇帝允诺他,不论他在宫宴中看中哪位女子,均可立即为他赐婚。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倘若皇上知道他心仪何人,莫说是赐婚,不让人将他打死就不错了。 故而,他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皇上竟然以为他心仪米勒郡主。 这又是从何说起? 如今想想,那画中女子的服饰的确与米勒身上衣饰有些相似。 那是她七年前穿过的,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据说来京都之前曾在北疆住过一段时日,他第一次见她,她便穿着那套服饰。 七年过去了,当年惊鸿一瞥,令他久久难忘。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或许连她本人都不记得了,自己曾有过这么一套服饰吧。 “臣对米勒郡主不敢有非份之想。”贺清仪淡淡道,“皇上误会了。” “哦?”墨欢饶有兴致道,“那你画中佳人又是何人?朕总觉得似曾相识。” 贺清仪下意识看了风璃洛一眼,见她也是一脸探究,微微松了口气。 他自是不敢画得一模一样,不过那双美眸,若是细看,定能看出画的是她。 或许是没人往她身上想,故而没有察觉。 “不过是臣梦中之人,并非真人。”贺清仪笑道,“让皇上见笑了。” “梦中之人?”墨欢有些不信,“画得如此传神,看来子敬不止梦见过一次。” 贺清仪面色微红,垂首不语。 “好了,朕也不逗你了。”墨欢道,“今日召你来,是有一事问你。” 贺清仪道:“臣暂无成家打算。” 墨欢挑眉,戏谑道:“朕还未开口,你便知道朕要问什么?” 贺清仪淡淡一笑,道:“臣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这点心思臣还是猜得出来的。” 墨欢无奈冲风璃洛摇摇头,道:“朕难得想做回媒,子敬竟一点脸面都不给。” 风璃洛也笑道:“许是贺大人心中另有意中人了。” 贺清仪心头一跳,慌忙道:“并无此事。” 墨欢道:“米勒虽是任性了些,却是心思单纯,容貌家世皆与你般配,你与她也算是自小相识,这样吧,她在京都这段时日,你便替朕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四处逛逛。” “这……”贺清仪有些迟疑。 “这是圣旨。”墨欢肃然道,“你难不成要抗旨不成?” 贺清仪无奈道:“臣遵旨。” 待贺清仪走后,墨欢若有所思道:“洛儿,你可觉得当日子敬所画之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风璃洛微微一怔,道:“的确似曾相识,难不成,是你我相识之人?” “那般风华绝伦的女子,当是过目不忘才是。”墨欢摇摇头,“若是相识之人,不可能想不起来。罢了,反正子敬自称并无心仪之人,那么朕便可顺理成章撮合他与米勒。” 风璃洛笑道:“贺大人若是知道你这般算计他,不知会不会与你割袍断义?” “朕此乃成人之美。”墨欢道,“再说了,米勒若许配与他,想来北疆王也不会有异议。” 的确,且不说他乃当朝太傅之孙,便是贺清仪本人亦是才学出众,俊朗非凡,是有名的谦谦君子,如今的京都第一公子,若要另寻他人,托付米勒的终身,贺清仪是最好的人选。 况且二人自小相识,米勒幼时也没少跟在他和贺清仪二人后面打转,多少总有些情谊。若是他二人能成,也是美事一桩。 他二人讨论得热烈,贺清仪这里却是愁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