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自知自己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不然她也不会一时弄不清地跟付时正搅和在一起,甚至她对徐逸尘的感情初始的原因就很幼稚,对待周碎安就更拎不清了,或许有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的缘故,她根本分不清她与周碎安之间的感情,因为在她看来周碎安自始至终都没有变,不是性格,而是对待她的方式和态度,从来都没有变,以至于她从来没感知到过周碎安的感情,今天周碎安的话忽地让她心里一惊,让她开始思考她是否接受了周碎安太多“好意”,而她又“过界”了多少。
但唐栗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为自己的迟钝和无法回应而难过,更为自己无数次不经意伤害到周碎安难过。
徐逸尘晚上没怎么睡着,很早就来了医院,还带了赵云廷指名要吃的那家店的包子,他掀开厚重的门帘,跟周碎安打了个照面,两个人正好一进一出。
徐逸尘愣了一下,手依旧撑着门帘,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让周碎安先过。
周碎安抬眼看了眼徐逸尘,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谢谢。”就径直走了出去。
周碎安不喜欢徐逸尘,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唐栗喜欢他而已,自小父母的教导,让周碎安懂得礼义廉耻、懂得分辨自己的善恶感情,所以他知道这不单是不喜欢,也不是讨厌,而是嫉妒。
嫉妒是不好的感情,他需要隐藏和清除。
虽说赵云廷催着徐逸尘来,实际上徐逸尘除了被他指使带这带那之外毫无作用,于心芳术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吃饭,几乎要打一早上的点滴,尽管她已经清醒了,徐逸尘进病房时她也没出声,只静静躺着。
赵云廷倒是十分自在,可让他逮着机会跟徐逸尘这小子说说话了,平日总见不到人影,说是说话拉家常,但是他没聊两句职业病就犯了,从用词到腔调无不透露着老师或是家长对孩子的教诲,从学习到生活方方面面全说了个遍,主要是按平常徐逸尘早不耐烦要跑,结果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低着头一句也没打断他。
看他这副乖顺模样,赵云廷讲得就更激动了,眼看话题已经快扩展到地球的环境保护个人应当如何做上去了,于心芳先开了口,“赵云廷平时上课还不够你说的?这么喜欢说话到走廊上讲去。”
赵云廷立即噤了声,搬了个小板凳挨着徐逸尘坐了下来,徐逸尘看看面无表情的于心芳又看看身旁的赵云廷,轻轻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站起身朝赵云廷晃了晃手机,“有事叫我。”
徐逸尘走了好一会,病房里都是安静的状态,于心芳看着点滴一滴一滴掉下来,忽地出声,“尘尘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这几年,我对他一点都不好。”
赵云廷抬起头,“你确实做错了。”他走到窗边,开了点窗户透气,“我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跟别人打架,说是身上疼不愿意回家,后来我带他去医院,结果去医院之前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能不能借他几块钱要去复印练习册,今天要写那上面的作业。”
于心芳眼睛有点酸涩,她别过脸,“你知道的吧,我是孤儿。我从小就渴望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即便很多人觉得我嫁的好,因为徐…那个人很有钱,但是我当时并不在乎这些,我只觉得有自己的小家,一家人开心健康就好。但是后来,尘尘刚上小学他就出轨了,或许那就是我错误的开始,我没和他离婚,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是为了尘尘好,因为自己没有过完整的家庭,觉得完整的家庭才能够让他快乐的成长。”
讲到这,于心芳眼里带了点凄然,“一直到五年级,我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是他的某个情人告诉我的,说看着那孩子可怜。我那时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又不能,尘尘不能像我一样,所以我只是要求离婚,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跟着我就好。”说到这顿了顿,“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造化弄人,他忽然就死了。”
“他死的那段时间也并不轻松,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每天都有不认识的女人找上门来要赔偿金,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死了没带上无辜的人,噢忘了,他是和当时的小情人一起死的,那家人天天来闹,让我给他们钱,我给了,毕竟他留了不少钱,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本来一切解决之后是该很轻松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每天看着那孩子我就感觉像看到了那个人,我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的孩子有一点点像他,那时工作也不顺利,我整日努力工作只是为了维护那点自尊心,不想让他们看不起我,渐渐地我开始不停地提要求,比如必须考到多少分、必须拿到什么名次,回过神来我才发觉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话说了。”
于心芳眼角悄然落下泪来,嗓音有些沙哑,“我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想,那么费劲地活着为了什么呢,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实在是太自私,总为自己找借口,实际上这对他一点都不公平,我做错了,所有,所有都做错了。”
赵云廷静静听着,伸手抽了两张纸递给她,“我没给你说过,我第一次认出徐逸尘,就是因为你们两个长得实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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