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禄谙达说笑了,啥晚不晚的,能让云卿姑娘不淋到便好。”
“多谢两位谙达体恤,云卿心领了。”云卿也笑了,“但我当值本就是受罚,若是再打伞容易坏了规矩。”
当奴才的当值,自是没有打伞的道理。一旦接过伞,无疑是默认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眼前忽然浮现昨夜那次的近距离触碰,让云卿有一瞬间的不安,两人间的关系不能再有过多的性质改变。
是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下这伞。
李德全和小禄子两人好言相劝半晌,仍是被云卿笑着婉拒,无奈对视一眼,只能相继回去回话。
胤礽那边倒还好,只是担心地来回询问时辰,只盼着云卿能早点下值。
但朝晖堂那边,却是死寂沉沉一片。
李德全去送伞,虽是梁九功的意思,但也是经过康熙帝默认。
如今云卿拒绝李德全的伞,相当于又变相拒绝康熙帝,反响可想而知。
恰在这时,敬事房的人端着绿头牌,跪膝而入,战战兢兢地谄媚笑:“万岁爷,该翻盘子了。”
康熙帝放下朱批御笔,肃着张脸转过头,目光落在一行行绿头牌上,思忖良久,最后将第二行第一张翻扣过去。
敬事房的太监见完成了差事,立即喜笑颜开退了出去,并按例跟梁九功汇报一声:“谙达,万岁爷今夜召了承乾宫乌雅小主侍寝。”
梁九功却是眼皮一跳!
卫丫头提铃,乌雅氏来侍寝,这俩人等会岂不是要冤家路窄?
好一招借力打力,万岁爷竟是将朝堂驾驭之术都用到卫丫头身上了,就不知卫丫头会不会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