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我高中的时候很讨厌下雨打伞,所以经常不带伞,觉得很酷。
J:如果我们那个时候能够撑一把伞回家,该有多好。
J:我记得那天。
J:那天外婆想吃蛋糕,时间很晚了,大部分蛋糕店都已经关门。我跑了几家店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店。我买蛋糕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没钱买,或许是那一瞬间的同情心的泛滥,于是顺手给她买了一个提拉米苏。因为着急回家给外婆送蛋糕,所以没看清女孩的样子,只是转身之后听见她说了一声谢谢。如果我当时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J:我去了北城读大学。
J:我在北城很好,你在上海过得好吗?
J:校友群我也退了。
J:人生的路本就不是只有一条,幸好我们后来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J:你朝我伸手,我会牢牢抓住你的手。
J:我也喜欢你。
J:我也爱你。
J: I love you
J:收到了属于我的文竹。
J:你喜欢秋天,我也喜欢秋天。
J:我看见这个账号了,我知道文竹喜欢蒋岩,从2012年10月12日开始。
J:抱歉,我来晚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文竹喜欢蒋岩,从2012年10月12日开始。
文竹这一生短暂二十多年,而喜欢他,用了半生。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蒋岩对于文竹的回应,每一条、每一句、每个字。
只有文竹不知道。
-
后来,
咖啡店被关闭转让。
柳汐因工作调动去了上海。
文柏将七喜带走,也再也没有回来。
文竹最后一本书的版税全部捐给了港城的慈善机构。
派出所里来了新人。
蒋岩也有徒弟了。
文竹的事情在所有人那里都是一道禁忌,相熟的同事没在蒋岩的面前再提到过文竹的名字。所里新来的同事不知道文竹的事情,只是知道蒋岩有一个未婚妻。并在蒋岩那寥寥无几的朋友圈之中看见过蒋岩的官宣内容。
其中不乏胆子大的,问蒋岩:“师傅,我还从来没见过咱师母呢。”
每每到这个时候,蒋岩总是会笑一笑,沉默不语。
原本咖啡店的位置新开了一家西餐厅,生意不错。
蒋岩经过的时候,会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的位置,那片大落地窗前已经没有了文竹的身影。往后,永远都不会有人在二楼的玻璃窗那边朝着他招手。
好像很久没有人提起她了,就好像是她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可是蒋岩每次出警,都会想起她;每次经过临江边,都会想起她;每次回家看见她喜欢的装修,都会想起她。就连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开车的时候,都会想起她。
蒋岩不习惯没有文竹的日子,每每出警都会想起她,陷入一种没有及时将她从水中救出来的困境,即使是所有的人都说那不是他的错,但是蒋岩依旧是无法放过自己。
后来,蒋岩从派出所辞职,到南山墓园做了一名守墓人。
文柏知道文竹喜欢港城这座城市,所以就将文竹葬在了这里。蒋岩陪在文竹的身边,文竹不会孤单了。
蒋岩每天打扫墓园、清理杂草、种植花木、守夜,其他的时间就经常守在文竹的墓碑前,和文竹说话。
蒋岩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每天夜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那天下午的雨,好像一直没有停过,他好像也和她一样溺水了。
在梦中,他仿佛是回到了那天下午,他无数次跳进水中想要将文竹救出来,但是最终得到的都是抢救无效的结果。
他好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永远都无法挣脱。
墓园每周换班,蒋岩步行回家收拾一些日常用品,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走到临江边。
前方不远处的人群中发出尖叫声、哭喊声,心脏一紧,蒋岩本能跑过去。
看见有人落水,看见那人在水中挣扎。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下过水。
看见水中挣扎着的女孩,看见岸边焦急的家人,蒋岩毫不犹豫跳进了水中。
跳入水中的那一刻,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脑海中漆黑一片,睁不开眼,也无法辨别女孩的方向。
恍惚间,好像突然看见一道光射进这篇黑暗之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太熟悉了,那片黑暗被那道微弱的阳光渐渐冲散。
缓缓睁开眼,他好像看见了文竹,她在像他求救。
本能朝着她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