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说什么……”顾序川感到颇为好笑地揉揉额角,明显对眼前人的话感到意外,语气跟着不悦起来,“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我对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而已,又不会占用她全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听到他这样说,安娜微微眯起眼睛,这才重新考虑起这件事来。
“二十一世纪,讲点王法好吧?”男人无奈地捏捏高耸的山根,自我标榜,“我向来很尊重人的,你当古代皇亲国戚强取豪夺呢?”
安娜意外地撇撇嘴,“您知道的词倒挺全?”
顾序川没再跟她斗嘴,而是眨眨眼睛,好像自己多无辜似的,“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安小姐还有什么理由不站在我这边?”
安娜看起来还想找什么理由拒绝,“再怎么说你也是——”
“你以为周五我不知道你是装醉!?”顾序川忽然发难,连音量也有所抬高,使出的杀手锏一下戳到她的痛点,“全程我都没戳穿你,白占甲方一次便宜,事后总要付出点代价对吧?”
安娜顿时惊慌失措,对方轻松占上风,将她震慑住,“我——”
“这次我们两家企业签下的合同有近二十个亿,本季度安小姐的奖金是不是拿得挺多的?”顾序川打断她的话语,语气重上几分,“如果能帮我搞定这件事,作为你的甲方,我多给你一位数也不是问题;可如果这件事要是落空了……”
顾序川稍作停顿,像是草原上准备伏击出动的雄狮,每一步都踏在猎物敏感脆弱的神经上,目光倨傲,语气染上几分狠戾。
“我保证,你一毛钱也别想抽走。”
……
“这太离谱了!!!”林乐桃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娜,“他怎么能这样!?”
“桃桃!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安娜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颇有赴死的架势,“为了我的前程、你的前程,你好歹看看这份协议吧,好吗?”
“我是缺这点酬劳的人吗,我有这么肤浅吗!?”林乐桃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协议内页看向末尾金额,而后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一串零晃瞎双眼,就差在胸前划十字跪地祈祷,“……是,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安娜当即场合也不顾了,放声大笑。
等笑够了,她才换上一脸严肃的神情,压低声音,“桃桃,你可以拒绝的!顾序川说如果你想好的话,周五中午跟你在筑华苑见面详谈,但你如果拒绝的话,你不用去的。”
林乐桃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收敛,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姥姥她的病……”安娜试探性地出言提醒。
想到这里,林乐桃更为沉默。
自己姥姥的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而这会儿家里的生意又需要投钱周转,两件事情赶一起,压得她和母亲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术谈不上有多罕见,可眼下公立医院手术排不上队,私立医院手术又价格不菲,若不及时解决,恐怕也会拖出问题。
虽然安娜有借钱给她,但这对于私立医院高昂的手术费及后续几轮维养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如果单单靠自己那点工资,怕是还没走多远她人就已经垮了。
那可是自小跟她一起生活的,最疼爱她的姥姥。
“我想想……”林乐桃的声如蚊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落寞起来,她自顾自地念叨着,“让我想想……”
事关重大,安娜也不敢小觑,犹犹豫豫地帮着她分析道:“顾序川跟我说他只是在车里聊天时觉得与你相处得还算轻松,所以才会考虑这件事,可能也算赶巧了……?其实这件事如果照他那么说,纯粹是为了应付家里,那也……还行?”
“但是我觉得,”林乐桃咬咬嘴唇,“他身边的女生肯定很多,完全可以从身边找一个陪他演戏的……别说陪他演戏假恋爱了,就是演到夫妻合葬,顾序川的身边也肯定不会缺人选。”
“所以他才会更抗拒吧?”安娜顺势猜测,“我听说他亲戚挺多,估计都在惦记他家财产,谁知道有钱人结婚是多大的事啊,说不定都要事先财产公证的。”
林乐桃小声附和道:“嗯……好像是这样……”
“而且我跟你说,”安娜的声音近乎变成气音,“他家里不是单纯的只有华盛集团,我听说他妈妈那边的生意规模也不能小觑,坐拥国内很知名的高端酒店连锁,甚至他的爷爷是上面很重要的官……”
“你要觉得合适,就陪他演几个月的戏,我听他那意思,他爷爷没俩仨月的寿命了……对不起,没有大不敬的意思,我就是纯理性分析。”安娜给嘴巴做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又强调,“逢场作戏——最重要的是,上班不用打卡!工资奖金照发!”
林乐桃更为苦恼了,一张小脸低落得能挤出苦瓜汁来。
“可他那边也是生病的老人啊……这样骗老人家,如果被发现了,他家里人会很难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