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用的小贱人在哪儿?”小萧氏在厅上立定,鹰顾狼视一圈,直奔卧房。
九畹紫翘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跟进去,抢在前头护在床榻前,双双跪下,九畹就哀求道:“夫人,娘子病了,才吃了药睡下,您有什么怒气都发在奴婢们身上吧。”
小萧氏怒道:“原本你们身上就有罪,凭你们也配替她顶罪,才嫁了人就不听话,说不得就是你们仨撺掇的!都滚开!”
小萧氏两手并用,左手揪住九畹的发髻,右手拧住紫翘的耳朵,又拖又拽,想把她们从床前扯开,九畹紫翘与她顶着,偏就坠在地上,小萧氏气的脸上粉妆龟裂,怒喝:“服媚,你站在那里装什么死!”
服媚面有难色,奓着胆子上前。
“阿娘。”荔水遥掀开纱帐坐起来,腮上尚显潮红,说话软绵绵的没力气,“阿娘有话好好说。”
小萧氏停了手,掐腰怒笑一声,“我还当你死了呢,原来还活着。”
这时兰苕穿着中衣,靸着鞋冲进来,也往床前一跪,就道:“夫人,奴婢进来时瞧见我们府上玉珠小娘子往前院跑去了,说是要派人告知我们郎主,亲家夫人不知何故兴师问罪来了,请郎主速归。”
“忤逆不孝的小贱人,你竟敢威胁我!”
小萧氏上手就给了兰苕一巴掌,尖锐的指甲狠狠戳着她的额头,“你的身契可在我手里,我反手把你卖进下等窑子里就有你受得了。”
戳的是兰苕,眼睛却看着荔水遥。
荔水遥直直与她对视,“阿娘想卖就卖,只是,我倒想看看,哪家牙人敢冲进镇国公府来拿人。阿娘前脚卖,后脚就有人拿着兰苕她们的身契交到我手里,阿娘可信?”
小萧氏一窒,越发怒气上头,脸色涨红,掐腰道:“要不是你在落瀑水榭不要脸的抱长陵,让蒙镇国逮个正着,惹怒了他,致使他在流觞宴上坏了长陵的谋划,你请我来我都不来,现在可好,亲戚朋友都在笑话长陵不够格参加制科,我不管,事情坏在你手上,你负责哄好蒙镇国,让他答应举荐,否则,你就跟我回家去吧,我病了,要你侍疾,我的病什么时候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罢,就硬挤进去一把抓住了荔水遥的胳膊往外拖拽。
这时就听外头值守院门的仆妇高呼,“郎主挎刀回来了,过垂花门了。”
小萧氏心里一慌顿时就撒了手。
荔水遥反而一把抓住小萧氏的手,软软笑道:“阿娘,我随你回去侍疾。”
小萧氏连忙推开她,一面连连痛骂“翅膀硬了翅膀硬了”,一面就拽着服媚,让她指路,从后面溜走了。
小萧氏一走,蒙玉珠就从软帘后露出一颗脑袋来冲荔水遥笑。
荔水遥招手让她进来,笑道:“你这招虚张声势用的好。”
“嫂子,不是虚张声势,咱家离宫城近,大哥不放心你真的从宫里回来了,只是他也不好和亲家夫人碰面,到底是嫂子的亲娘,只能隔空吓唬。”
蒙玉珠说完,就对兰苕她们道:“咱们出去吧。”
荔水遥亲自把兰苕扶起来,摸了摸她肿起来的脸柔声嘱咐,“把我用的那消肿的药膏找出来抹上,今日你好生歇一日。”
兰苕应了,把九畹留在厅上听差。
她们都出去了,蒙炎就穿着一身官袍挎着刀进来了,坐在床边摸荔水遥的额头,“还有一点烧,黄昏时再吃一剂。”
蒙炎摸完就要把手拿开,荔水遥蓦的抱住他有点凉又粗糙的大掌盖在自己额头上,惺忪迷殢着,也不言语。
蒙炎也没说什么,就着她的手安静的盖在她的额头上,只是她的脸太小了,他的手掌盖在上头就遮了她大半个脸,倏忽,让他莫名想到人死后盖在脸上的白殓布,他猛地就把手收了回来。
“嗯?”荔水遥迷朦的看着他。
蒙炎想了想,借口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瞧见长乐公主府送来了请帖,必是邀请你们去赴曲水流觞簪花宴的,这回你带着玉珠去好生游玩一日。”
荔水遥早想出去踏青游玩了,立时便有了精神,道:“我听闻长乐寿安两位公主自小便相争,有个趣事,说两位公主一起抓周的时候,长乐公主没站稳一头磕在了凭几上,圣上赶忙抱起来哄,寿安公主一看自己迈着小步子也过去磕了自己一下,哭着也让圣上抱,是真的吗?”
蒙炎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道:“听鲁王说过,想必是真的。”
荔水遥又笑道:“我还听闻,寿安公主的彩蝶园和长乐公主的百花园,原本是一个大园子,两位公主相争,闹的圣人头疼,便把园子一分为二,是这样吗?”
“听鲁王说,是这样的。”
“如此,寿安公主既然在扑蝶会上选择偏袒独孤家的小娘子,想必我们姑嫂两个去赴簪花宴,在长乐公主那里应该会自在许多。”
“你们玩的开心就多游玩一会儿,若是有人惹你们,你们也不必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