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数代晏王只有一个妻子是无稽之谈吧,有的人还羡慕呢,男人,尤其是那位高权重的,哪有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
“唉,当时我也信了,谁知如今……”
“你看着吧,不久晏王就会再娶,说不准啊,就是今日席上哪家千金呢……”
两人低声议论着,由远及近,又缓缓走远了。魏不绝半晌没有动弹。
及至傍晚,碧游原开始掌灯。
平常夜里黑沉沉的偌大园林,今晚亮若白昼。
扈娇听得席间人都在议论晏王,烦不胜烦,独自离席,往人少处行去。
人人都说晏王负心薄幸,看今日守在太后身边的他,深沉得不露情绪,确乎与去年秋猎所见大不相同。
那时他看着他的王妃,眼里秋波泛滥,笑得勾人魂魄,可今日,他一来,还是那最夺目的男子,但不再有一丝笑意。
扈娇从前观察过,他不笑时,通常只是没有情绪而已,只要别人与他说话,他便会眼眸流转。可是今日的他,眼中带着冷意,仿佛契合了市井间传闻的那个可怕的他,让人不敢接近。
扈娇想他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才让他休了谢芷兰。她如此想着,仍难免失落,或许世上当真没有真挚独一的眷侣。
扈娇走着,到了偏僻处,与皇后派给她的女使停下了,打算回去。
忽然一阵破风声传来,三支短箭嗖嗖飞来,扈娇眉眼一横,踢开一箭,握住一箭,只有一箭没能挡住,刺入了女使手臂。
女使痛呼,随即大叫:“有刺客!”
扈娇不慌乱,把女使护在身后,四面皆是黑暗,很快有更多乱箭循着女使的声音急速飞来。
扈娇手无寸铁,只能拉着她闪避,她几下跳跃,揽着她跃上近处一个亭子,女使突然脱力,痛呼一声没了动静。
箭上有毒。
女使没了气息,扈娇终于慌了,跃下亭子,避开箭镞大呼:“有刺客,来人!”
远处已有金吾卫闻声赶来,几支极有准头的箭前后射来,扈娇避之不及,再抬手去挡,堪堪握住,手心一阵剧痛传来。
扈娇心里咯噔一下,箭镞剧毒,她就要死了。一瞬之间,她想了许多,只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她抬手去打,来人精准握住她的手腕。
“扈小姐。”来人一道清越少年音,脸上戴着严密的面具。
“你是金鳞卫?”扈娇问。他穿着金鳞服,她认得出。
魏不绝点点头,飞速拿起她的手,她还握着箭,她看了一眼,凑近轻嗅,扈娇拿开手。
“混着数种致命剧毒。”魏不绝道。
“我快死了,若是有机会,替我告诉晏王,我曾经心悦于他……”
魏不绝正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闻言动作微滞。
“我与他绝无可能,只是没有让他知道总是不甘心。”扈娇说着闭上了眼,“多谢。”
魏不绝听着,拿出一个瓷瓶,是竹月为他准备的百花丸,他倒出一颗,直接捏住扈娇的下巴,把药塞进她嘴里。
“吃下去。”
扈娇下意识咽了。
魏不绝催动内力,让解药瞬息流遍她全身。
又有几道暗箭射来,魏不绝没有动作,箭矢靠近发出几声铮响,全被黑暗中看不见的绿光挡了。
扈娇震动不已。
耽搁这片刻功夫,金吾卫终于到了,为首的正是中郎将康绍。
“分散戒备!”康绍见是扈娇,沉肃脸色闪过一丝紧张,又皱起眉,“扈小姐没事吧?”
扈娇恰时毒发,脑袋一沉,向地面栽去。
康绍极速去扶,被魏不绝抢先。
“你是何人?”康绍横眉问他。
“金鳞卫。”魏不绝回答,把扈娇抱起来,“她中毒了,需要医治,送到哪里去?”
康绍见他如此淡然,思前想后,对后面下属道:“速去通报太子殿下。”
扈娇还清醒着,挣扎要从魏不绝身上下来,魏不绝只好把她放进亭子里的凳子上。
前后三波人几乎同时赶到。
平乐公主似乎误闯,看着魏不绝:“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还不揭开面具!”
“金鳞卫。”魏不绝都说烦了。扈娇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眼瞎了不成。
“哼,我看你怕是假冒的,把你的面具摘了!”
“我是晏王请来的。江湖上诨号十殿阎罗,见我面目的都得死,连晏王也不曾见过我,公主想好了?”魏不绝道。不见面色,声音里清冷带着些戏谑。
平乐恼怒,却只是瞪他。
“公主,他确是金鳞卫,我可担保。”刘锵姗姗来迟,恰好看到这一幕,见魏不绝扯谎,平乐公主吃瘪,有些想笑。
刘锵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