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恐怕无法疏通。”
眼看时辰不早,今日她和母亲祭祖,是算了时辰的,若是误了时辰,恐怕不吉,扈娇略一思索又说:“把你的马给我。”
“娇儿,你……”车内有妇人声音传来,未能喝止她,扈娇利落钻出车帘。
她戴着斗笠,白色绸绳系在颈下,幕篱很短,薄若透明,只遮住眼睛和一半鼻梁。鼻头和紧抿的嘴唇露在外头,方一掀开车帘,细雨便扑上她的脸颊,如梨花沾雨,娇俏欲滴。
她跳下马车,这方已有别家贵女撑伞步行而去。
道旁行人不少,她正考虑骑马是否太过引人注目,远处突然传来马嘶人啸。
扈娇警惕,前方众女眷已是惊恐,人群中有人惊呼:“马匪!”
此处乃上京近郊,城防营和金鳞司联手维护治安,莫说是马匪,就连小偷小摸也少见,扈娇想起除夕夜上京之乱,莫非二哥说的江湖真要起风云了么。
“娇儿,快回来!”扈母惊骇,掀开帘子唤她。
扈娇犹豫不决。上京城遍地世家,但能公然携侍卫出门的人却不多,眼下目之所及,除了扈家将军府,只有晏王府的车驾前有侍卫。
马匪并未冲此地而来,而是在前方拥堵处,那里聚集了不少下车的女眷,此时已经惊声四起。
后面未下车的女眷们早已惊慌无措,有车夫架车欲掉头,与别家马车撞在一处,场面愈加混乱。
有人下车朝将军府的马车走来,五名侍卫严阵以待,马儿扬蹄嘶鸣,人不多,但气势十足。
“诸位不必惊慌,城防营和金鳞司定然很快赶到。”扈娇出声大喊,丝毫不能改变混乱的场面。
晏王府车驾就在两车相隔,她们都不约而同略过了,只朝将军府马车聚集。
扈娇看过去,只见晏王府马车窗帘掀开,庄思飞凑过去,听得里面说了什么,罕见地面露难色,最终退开,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拔剑一挥,他身后十来个侍卫得令,随他朝前打马去了。
晏王府的马车边只剩下两个侍卫和车夫,马车中的人一直不曾露面,也不下车,仿佛胸有成竹,毫不慌张。
这方的人都看见了,对此情景面面相觑,一个个表情复杂。
不过走几步的功夫,忽有一人踏空而来,落在晏王妃的马车顶上,那人戴着严密面具,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晏王妃的车驾突然剧烈抖动,马儿受惊,拉着马车朝路边飞快奔出,滚过田野,往田边树林中奔去。
众人惊呼,女眷们更加害怕,急急往后退去。
“糟了!”扈娇大呼。却看王府侍卫与马匪相接,分不出人去追。
扈娇心急,却仍旧镇定。周围女眷惊慌失措,朝她拥挤,她抽不出身,施展轻功跳上车辕,从马车檐下彩绸装饰下抽出一杆银枪。
“都别动。”枪风铮然,她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卢飞去追马车,阿六回城禀报晏王!快去!”扈娇喝道。
卢飞是扈家亲卫,闻言与众人一样愣神不动。
扈娇扯下幕篱,一身紫衣翻飞如披风猎猎作响,她的目光凝实锐利,看向她点到的两人:“这里有我,快去!”
两匹马从两个方向飞奔而出,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不远处马匪与晏王府侍卫缠斗的声音犹在,众女眷瑟缩在一处,有胆小的已是泪水涟涟。
唯有扈娇持着一杆枪,面向那方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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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王府车驾穿梭在树林间,到得一处隐秘低洼地突然停下,车夫应声昏迷当场,两个王府侍卫早已被甩下,槐影一个翻身跃下马车,钻进了车里。
“绵绵,你还好吗?”槐影摘下面具,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撑得住。”魏绵艰难道,马车翻滚而行,她心口发闷,几乎要吐了。
“那我们快走。”槐影把她扶了出去。
细雨仍旧下个不停,车下一个身材瘦削的短褐少年牵过三匹马,冲他们示意。
“慕纭?”魏绵问。
“是她。”
慕纭等候多时,抹了把额上积蓄的雨水,沾水也不见易容有破绽,把缰绳递给魏绵,转着眼珠打量她:“晏王没有折磨你吧?”
“……这些以后跟你们说。”魏绵抿唇道。
时间紧迫,槐影重新戴上面具:“后面有个尾巴,你们先走,我处理了来追你们。”
“好,在农舍等你。”慕纭说着,与魏绵同时上马。
魏绵嫌裙子拉扯,一把从裙脚撕到腰际,一手攀上马鞍,长腿一抬便上了马。两人骑术娴熟,不多时就窜入林中,踪迹难寻。
疾驰半刻,慕纭勒马停下,两人下了马,慕纭一边解释情形一边带着魏绵朝不远处废弃的农舍走去。
“谢芷兰舍不得那情郎,说,‘要让我离开阮郎,除非我死了。’槐影差点要强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