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喜事，这么热闹。”
长街前，婚车移动，十里红妆，引得沿街邻里驻足观望。
“您还不知道？”茶坊的伙计进了二楼的雅座奉上茶，为茶客解释道：“咱们北宁的裴小将军娶亲了，娶得是南崇的慈阳郡主。”
茶客恍然，待伙计走了与同行之人攀谈，“这和亲之事其他皇子都极抗拒，裴小将军倒是对此事热衷得很。”
“为天家分忧的事……”
夜色降临，裴府灯火通明，处处洋溢着喜色。
一对手腕粗的大红喜烛热闹的燃着，烛心跳动，些许烛蜡滴落在金色雕花喜纹上。
姜慈再睁眼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她神情呆滞，满目的红落在眼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滴滴，宿主再次苏醒。”一个略显轻快的女声响起
姜慈羽睫轻颤，看清自己的处境，艰难开口：“这是什么情况？我要嫁给谁？”
“您的攻略对象，裴藉。”
什么，姜慈瞬间脸色煞白，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淌下。
她刚刚杀了他，还是以那样一个惨状，再睁眼就又要和他洞房花烛了？
姜慈用手背抿过脸颊，“那其他人呢？之前的那些苦主……”
“她们已从这个世界出去了。”
姜慈微点头，敛下目光，轻声道：“那我呢？”
“您杀了男主，换取其他宿主出去，自己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烛花燃得旺，噼里啪啦响着，光影明灭映在姜慈脸上。
“这样吗？”姜慈听着前院觥筹交错，目露哀戚，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处境。“所以，要不我就在这待到寿终正寝，要不半途被人杀了死掉。”
“还有一种可能，”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您再次杀了男主，永远陷在循环里。”
是吗？姜慈冷笑一声，陷入更深的绝望里，正想发着牢骚，忽然注意到系统的声音，“你进化了？你这声音怎么了？”
“由于上一次宿主的行为偏离严重，导致故事结局完全改变，主系统认为需要更高级的系统配合宿主工作，所以将我升级了。”
姜慈不理解，她都出不去了，还配系统做什么，是为了将她永远困顿于这个世界里，榨干最后一丝血液吗。
不过这个系统上一次也是够没用的，要啥没啥还坏事。
系统对宿主的吐槽充耳不闻，它的程序后面坠着一行标识。
【驯化模式】
姜慈犹自愣着，回想着上一世裴藉死时的惨状，如今再睁眼又要与他共享喜事。她看着光影，恍如隔世，陷在回忆里。
景兴二十六年，南崇，凛州。
“郡主，郡主……”
姜含正挣扎着，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摇醒。
“滴、滴，宿主已苏醒，与系统绑定成功。”
什么系统？姜含刚从噩梦中醒来，整个人还陷在黑暗里，胸口起伏平缓着心情。
“女主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接下来为您绑定女主记忆。”
姜含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一阵眩晕，许多画面莫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从幼时到及笄，从读书到针线……
姜慈，慈阳郡主，其父凛安王，南崇唯一的异姓王，守凛州关隘。小时候慈阳被留在京城养着，身份尊贵，是京里数一数二的贵女。后来母亲因病逝世，慈阳往凛州奔丧……往事流转，姜含看着这些记忆、这些人设，好像……
“是的，本世界设定于您刚刚看完的古言小说……”
系统介绍着小说背景，姜含反应过来，内心麻木，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这是一本什么小说呢，姜含紧皱着眉头，大概是古早·纯虐女主·虐文。男主折磨，威胁，侮辱……再冠上爱她在意她的名义，伤害过后温柔以待，打一巴掌给一颗枣……
她承认她有罪，不该手贱点开这种纯虐女主的文，但是也不必这么惩罚她吧。
“郡主，保护好郡主。”马车外一阵刀剑相向的声音。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是死了吗。姜含轻晃脑袋，她是先死了然后进入小说里，还是进到小说里所以她才死了。你先说清楚……
“请宿主调整心态，”系统不理会姜含的问题，“宿主完成任务即可出去。由于本故事情节过于古早而遭人诟病，本系统研发初期是为了挽回惨淡的风评，维系情节的精彩程度，所以宿主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守护虐文，将虐文延续下去。”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姜含眼神放空，这一长串，什么什么什么，然后什么延续下去？“我……”
“没听懂。”
“您的任务是守护虐文。”系统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守护虐文……
守护虐……
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