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焰,长安城青家人,在我十六岁那年一场武林大会彻底毁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所有来参加的江湖人被毒杀,武林世家被灭门。
领兵之人正是当朝太子,季长明。
我带着阿弟从青家逃出来,却在大批官兵追杀之下身受重伤,磕中头部失忆,后被瑞王季子煜救走,伤好后他用我阿弟威胁我去接近太子,最后凭借身手成了太子身边的侍卫之一。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机会杀了狗皇帝替阿爹阿娘报仇,奈何宫中高手如云我不得其法。
嘉庆十七年七月初三。
嘉庆帝病危,匆匆下诏废太子,并着令废太子与几位王爷即刻前往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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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灼热,我老老实实跪在季长明身后听御前太监宣读圣旨,走神间他已经起身接了旨,对着养心殿大门一拜:“儿臣谢父皇恩典。”
然后转身带我们回了东宫。
一路无话,也瞧不出他的心思,我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一个:“你节哀,”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劲连忙捂住嘴。
他都给气笑了,伸手叩了叩我的脑袋,眸中尽是无奈:“你呀你呀。”
季长明长的很好看,以我贫乏的词汇量来形容,嗯,大概就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吧,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凝望你的时候,简直能迷死整条街上的小姑娘。
当然,除了我,我很清楚我的目的,所以他再怎么凝望我,我也只当他在透过我看其他人。
碧如那个画像里的人儿,我俩长得这样巧,没准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呢?
我在这儿胡思乱想,他已经收拾好了所有要带的东西:一把佩剑。
就这?
“那个不带吗?不是说对你很重要?”
我指着墙上那副美人图,影一说这幅画他每晚都要看上一会儿,这日后去了封地还能睡得着吗?
“佳人在前,何须睹物思人,”季长明眼带笑意地看着我,我只想一巴掌呼过去。
又来了,果然男人都一个样,有了替代品便能忘却曾经挚爱,而我就是那个替代品,这份认知着实让我有些厌恶。
我偏过头,他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东宫时带的人不多,只有贴身近侍小庄子和我,两边跟着的侍卫是狗皇帝特地派来送季长明去封地的。
端的是父子情深...呸,防着谁呢?
季长明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连忙低下头收起忿忿不平得嘴角。
宫外马车已经备好,后头还跟了几大车金银细软,他对着养心殿的方向再次一拜,这才带着我们上了马车。
马夫鞭子一扬,稳稳地将我们送出城,我挑开帘子望了望,天色将晚,前方便是一片黑压压的密林。
要不就在这儿告辞?
可话还未出口外头便乱了起来,大批铠甲士兵从密林中冲出,无视侍卫们地呵斥打斗起来。
我突然有些恼怒,季长明太子之位都丢了,为何还是容不下他?
我握紧佩剑想要冲出去,他却拉住我的手腕,摇了摇头。
这场战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没了动静,随后一个浑厚地声音传来:“末将蒋天成,恭迎太子殿下!”
!
原来是他的人。
我说不上来心中何种滋味,敛着眸与他一同下了马车。
有士兵牵来马匹,季长明利落地翻身上马,回过头朝我伸出一只手 :“阿蛮,将手给我。”
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他是何等意气风发,俊逸绝绝。
我却无心欣赏,避开他的手转身割了马车的绳索,有些粗鲁地跨了上去。
我没去管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错愕还是不虞,因为在他面前我一向乖顺,这是我第一次忤逆他。
我不是他的阿蛮,永远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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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明策马在前,身后是数不清的士兵,肃杀得气息扑面而来,远远看见城门大开,门口空无一人。
很快大军入了宫门,守卫们惊呼着:“太子造反啦!”连滚带爬地跑远。
我暗暗思索了一路要怎样阻止这场宫变,然,无果。
这一夜烽火缭绕,短兵相接,嘉庆帝瞪着双目驾崩于龙榻。
先帝幺儿伏在先帝身上痛哭,怒斥季长明:“乱臣贼子、谋权篡位!”却被身侧小将反手一剑刺中心脏。
小将嗤笑他:“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敢自称皇子蛊惑圣心,先帝便是知晓真相后被他活活气死!”
大厦已倾,大势已去,文武百官齐齐拜倒高呼万岁,季长明长身玉立,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面无表情地将匕首送进胸口。
他的眸色在烛光映照中明明灭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对不起,我原本就是来杀你的,我在心中对他道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