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痛骂完贼寇,张叔张婶对白桃的好感更深了。
太阳升到了半空,树林里开始热了起来。
张婆婆开始发热胡说起来,浑身冒着虚汗。
张婶期期艾艾地走到张叔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发现张叔几次往这边看,白桃主动问,“张叔张婶怎么了?”
张叔张张未干的嘴唇,踌躇着。一旁的张婶小声的开口:“恩人你们能陪我去树林采点退烧的草药吗?”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不用恩人干活,我就是没来过这里的树林,怕迷路。”
“不是让你们喊小王小桃就行。”白桃别扭极了。
张叔红着眼眶说,马上改口。“恩人,啊不,这小王少爷小桃姑娘,我娘的身体快熬不下去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白桃拉拉王洲之的袖子,凑头在他耳边低语,“我们的药箱里有退烧药,要不要给她一颗。”
王洲之深深看了白桃一眼,朝张叔张婶思忖了片刻,说,“我陪你们去,桃子你留在这里吧。”
白桃没有反驳王洲之,她不忍心看着这个和外婆长相相似的人在她的眼前再次消失。“行,我来看火吧,你们顺便采点野菜和芭蕉叶回来。”
王洲之背上背包,拿着木棍,在张叔张婶身后。三人手拿着木棍子,沿着前几天走过的小路前进。
“这里的土湿湿的,退烧草就喜欢这样的地方。”张婶解释自己往这边走的原因。
张叔像一只不知疲惫的马达,他撑着树枝,不顾小腿传来的痉挛感,跛着腿往密林深处走着。每到一处新地方,眼睛立即开始四处搜索,没有退烧草,离开。还是没有,离开。
耳侧除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大家什么都听不见。
“好像有水声!”
他们寻着水声靠近,果然有一道细细的溪水从半山腰流淌下来。溪水虽算不上甘冽清甜,但水温微涼。
听着潺潺的流水声,王洲之忍不佳舔了舔发干的唇。虽然知道流动的水里也含有细菌,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几人掬起一捧水喝了起来。
王洲之拿出一直放在背包里的塑料瓶,把所有的水装满了。
张叔张婶在小溪边找到了退烧草。摘了一大把草药,几人快步往回赶。
顺利找到退烧草,回去路上,张叔终于有了说笑的兴致。看到这些奇怪的瓶子问:“这个罐子装水还怪好的。”
王洲之糊弄着他:“沙滩上时常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从大海上飘过来的。”
说完递给他一个装满水的塑料瓶,张叔又看了看,摸了摸,很是喜欢。“这个瓶子真好。”
张叔看王洲之背了很多瓶,提议帮他拿点。王洲之确实有点累,十几瓶大大小小的装满水的塑料瓶,真的太重了。
“这个包是舶来品吧,这是他们洋人的文字。”
张叔骄傲地指着背包上的几个英文字母,然后对着王洲之憨笑,“我们都城有专门的商队出海买洋人国家的东西,我还给他们打过家具哩。”
等几人回去,发现白桃已经煮好了海鲜椰汁汤。张婆婆的脸烧得通红,躺在芭蕉叶上。狗蛋也睡了过去。
“怎么样,找到草药了吗?”白桃已经想好,要是没找到退烧草或者草药不管用,她就偷偷把自己的退烧药给张婆婆喂一颗。
张叔连忙回复:“找到了,找到了,我们还发现了一条小溪。”他们把装满水的塑料瓶都拿了出来。
白桃接过递过来的水,忍不住喝了一口水。好几天没喝上水,如今乍一入口,竟觉得比椰汁还好喝一些。
张叔手里活不停,准备熬药。张婶把怀里的野果递给了他们。“小王少爷桃子小姐,这是野葡萄,很有营养的,你们尝尝。”
白桃拿着一串小小的葡萄,咬了一口,果味很浓,但是不甜,带点酸。白桃边吃边和张婶闲聊,“你们别少爷小姐的喊了,我们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说完她又冲王洲之打趣道:“不过,喏,那一位还真是少爷,哈哈哈哈,但他现在也变成野人了。”
“别胡说。”王洲之笑着反驳。
张婶给张婆婆喂完药,几人围着火堆,喝着海鲜椰汁汤,吃着野菜野果,有说有笑。
张叔回头和王洲之笑笑:“我们庄稼人请不起大夫,平时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抓把药草对付吃吃。你别看这些土方子,都是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用的很……”
趁着夜色,他们又把芭蕉小屋的屋顶盖了起来。这一群老老少少的,实在经不起一点寒风了。
一轮明月慢慢升起,映照着深邃的夜空。天边陆续有星星出现,四周山野传来夜乌的啼鸣。
白桃靠坐在山洞前面的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星月和夜空发呆,心里却在盘算该从什么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