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说着,看了看李成孝的铺,又道:“你看,他的被褥都卷走了,可能是上他相好的那里去住了。”又自言自语的道:“这样也好,省得整天三更半夜地回来,吵得我睡不好觉。”
李友朋看着李成孝的铺,光溜溜地,只剩了一层箔。被褥、衣服全都不见了。知道他卷了铺盖已经逃跑了。心里一个劲地骂他:“无情无义的东西,给你说了一起逃命,你倒好,先自个跑了。”
李友朋回到自己窝棚,只得背起包裹,独自逃命。他走到窝棚外,看着工地,自己的那些工具还在那里,实在不忍心丢掉。心想: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什,丢了,拿什么混饭吃?可是,要带又带不走,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但转念又想:逃命要紧,先逃出去再说吧。于是,狠了狠心,往工地外走去。
李友朋快走到工地边上,却见守卫工地的军士守在那里。自己背着个大包袱,他怕被守卫看见当成贼抓起来,便悄悄地蹲下,想等守卫走开再出去。
李友朋焦躁地等了好一会,不仅不见那军士挪地方,反倒见大半个月亮升了上来,照得工地亮亮的。他怕被军士发现,不敢再待下去,只得悄悄地退了回去。
李友朋回到自己窝棚里,气呼呼地把包裹往铺上一扔,望着包裹,心有不舍的道:“逃命要紧,还顾这些东西做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李友朋悄悄来到工地边,见没有了守卫,赶忙向工地外走。刚走出工地,突然,站在工地外树影里的军士向他呵斥道:“站住,什么人?”
李友朋吓得浑身打了个惊战,脱口道:“我……西图国的木匠。”
军士手按腰间的长剑走过来,道:“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去?”
李友朋吓得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出去找个人……”
军士威严的道:“不行,快回去。”
李友朋只得点头哈腰的道:“是,是……”
李友朋又回到窝棚里,懊恼的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他李成孝做错的事,我跟着受牵连。想逃命吧,又被守卫看得死死的,我这是哪辈子作的孽?要遭到这种报应……”李友朋心里好不难过,他懊恼的想:柳府丞为了救我,冒着风险,悄悄让丫鬟给我送信来,自己偷偷逃了不就完了?可干嘛这么嘴贱,又给李成孝说了?现在可好,倒让李成孝先逃了。我要再逃了,柳府丞身为建造佛仙殿的主管官,又是我这组木匠的监管人,官府里捉不到我俩,她不得为我俩顶罪,成了我俩的替罪羊?她好心好意冒着风险救我,到头来,却被我给坑害了。她对我那么好,我不仅没能报答她,反倒害了她,我怎么对得起她?我不成了恩将仇报的奸恶小人了?若是官府里不依不饶,再追查到我的家乡,我的老婆孩子也跟着受了牵连,那不是又给他们丢了人,造了孽?还不如就此认了罪,伏了法,也落个敢做敢当的好名声,也免得家人跟着受牵连,还能保住柳府丞。就此一想,心里倒是安稳了许多。于是,靠着包裹坐了下来。然而,他心情并不平静。他又想到,自己从小吃苦受难,好不容易学会了木匠,有了手艺,能挣口饱饭吃,成了家,把孩子也拉扯大了,给他们也娶了亲。自己来多挣点钱,回去好置上二亩地,守着老婆,过个晚年。可是,竟然赶上这档子事,把这把骨头要扔在这异国他乡了。直后悔当初没听老婆的劝,执意来女儿国。要是听了老婆的话,哪里还有这种灾祸?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竟然趴在包裹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边哭边念道:“我李友朋一辈子没作过恶,怎么遭到这种报应?老天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他哭着哭着,渐渐地没了动静。由于他劳累了一天,刚才又喝了些酒,这会酒劲正发,再加上心灵的折磨,他已心力憔悴,疲惫不堪,竟然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睡梦中,他在为自己打棺材。他心里好不悲哀。他一边干活,一边叹息道:“当了一辈子木匠,死在异国他乡已经够惨的了,不能死后连个棺材都没有,怎么也得给自己做口好棺材。”他做得很仔细,很认真。
李友朋刚刚把棺材做好,就走过来一位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翁。老翁走到棺材前,用手抚摸着做好的棺材,左瞧右看,一副羡慕的样子。赞叹道:“真是口好寿材。”又问道:“这是柏木的吧?”
李友朋答道:“是。”
老翁又道:“这是你做的?手艺真不孬。”
李友朋答道:“是我做的。”
老翁又道:“给谁做的?做的这样仔细?”
李友朋悻悻地答道:“给我做的。”
老翁好像没听清楚,又重复问道:“给谁做的?”
李友朋一字一句的答到:“老人家,我说了,是给我自己做的。”
老翁听了有些诧异,似乎也不相信他的话,道:“你这后生,尽骗我老头子,你年纪轻轻,又身强力壮的,怎么会给自己做这个?”
李友朋也不辩驳,心想:随他说去吧,给他较这真做什么?
老翁又自言自语地道:“后